第二十章榕树知道我的心
不用说,那就是村里有名的童生,寨子上唯一念完私塾的刘明刚,月英望着他略带稚气的脸,装着漫不经心地说:“我应该想到是你的,除了你,别的小伙子也不会爬上老榕树去,有一次你在上面看书,我还当是贼呢?”
月英一说,明刚竟有些伤感起来,阴沉着脸不说话,月英为他的变化深感不安,“明刚哥,是不是我得罪你了?”此时她已经把他和自己联接在一起了,她认为自己应该关心他并他分忧,“你为什么不高兴,说来我听听好么?”
“月英妹,你别见怪,”明刚嗫嚅说,“我全说给你听吧。”
明刚说了,他说读私墅要上六十多里远的陈家堡,已经够辛苦艰难的,车路不通,自己从家里背粮食,住先生家,还能够克服,用费虽然大,家里还能勉力支持,不过要考取县城官学的话,是绝对供不起他读书的,还有亲友乡邻都认为他想考取官学求取功名,无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这村里人那一辈不是头朝黄土背朝天,堆包谷窝,种庄稼呢?
其实,明刚学习很用功,成绩也非常好,在同学中名列前茅,上次县城乡试,他就考得第四名,每逢放假,干农活的空儿,他喜欢爬上老榕树上去背书,他说在老榕树上背书似有神助,一篇古文,读上一遍就能背下来,八九不离十,做题目效果显著,往往很快就能解出结果,融会贯通。
明刚为人老实厚道,但思想活跃,性格以至于外柔内刚,父母只有他一根独苗,认为要他当官做大事是不可能的,但过衣足饭饱的农村生活还是不愁的,毕竟,父母挣的农业全为他一人所有。因此,他们一致要求明刚辍学,娶媳妇,当家立业是正理,“文化嘛,字认得几个倒正,看得通封把信,不上当受骗就可以了。”
其实,父母也不是不支持,关键还是他们家穷,上次从花满楼处回来后,明刚自信满满,父母也踌躇满志,可是家徒四壁,要继续功书,就必须借钱,父母去了几家亲戚家,都说没有,富裕的亲戚又怕他们还不起,以至刘向忠不得不无耻地搬出县太爷请明刚喝酒吃饭,很欣赏明刚,只要他考取举人,就可以在县里给他谋个职位的话都说了出来,有个亲戚讥讽地说,你们真是想借钱想疯了,这样的理由都搬出来,知府大人还是我小舅子呢,只是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
月英问起,明刚努力抑止心头的愤慨,万般无奈地说:“月英,我认命了,你说呢?”
“要不,我给我爹妈说说,看他们能不能借点给你。”月英斗胆地说,其实他知道根本不可能,父亲还好,主要是母亲,一直对明刚家很不感冒,上次父亲和她谈话后,就一直没有下文,月英知道父亲是疼爱她的,但父亲也是一个很尊重母亲的人,甚至还有点“气管炎”估,计是母亲不同意,他只好拖下来了,从今晚有人提亲就可以知道,或许父亲已经不再为自己坚持了。
明刚也知道这内情,他摇摇头道:“我感谢你的支持,但我知道这是不能的,就算你们家愿意借,我们家父母也不愿意开口,毕竟我们亲戚隔得太远,就连我家的至亲都不借,又怎么向你们家借呢?”
“其实,表叔表婶他们说的也不错。”小月英定定的睨视他,扭转话头,侃侃而谈,“你想嘛,他们在家也够辛苦的了,你家没有田,那几十亩土地,都是高山上,你回来帮帮忙忙,把庄稼好好料理,你有文化,办个私塾,方便大家,又不把文化撂下,边教书边种地,有什么不好的。你说呢?”
“可是,我不甘心啊!”明刚有些不服气地说,“全村一千多户人,就只有我考得童生资格,我想我的前程应该不止于此吧!”
“我知道你行!”月英塑起大拇指,同时伤感地说,“你还好,还可以出门读书,而我,因为是女儿身,就只有在家学习女红,读书都是父亲教的。”
“可是你有疼爱你的父母,虽然没有出门读书,但能够有这点文化,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女子……”刘明刚忽然打住了。
“你想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吧?”月英盯着他,并没生气,“老夫子说得对,不过我想才和德并不矛盾,只不过我们生活在这个乡下,这都是命,该安于现状还是要安于现状,再说我想幸福也并不是拥有功名利禄,我们是平凡的人,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这也是很好的啊!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就算求功名,那也是一辈子的事,用不着急在一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明刚温顺的点点头,沉默了好一阵,抬起头,望了月英一眼,脸涨得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期期艾艾地说:“月英,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就怕你骂……”
月英知道他要说什么,胸腔怦怦地跳动,柔声细语的故意催他说:“你倒是说呀,我保证不骂你就是了。”
“这……是这样的,”明刚不自觉的移了两步,离她稍远一点,“有个同学托我问一下,你是不是有了……对象?”
“对象?!”月英白了他一眼,全身的血,在刹那间都涌上她少女的脸上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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