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害怕一开口就坏了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
百里寒也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立在屋内,觉得自己在这里简直是多余的,他从来没有体味过这种被人遗忘被人忽视的感觉。他望着柔和灯光下,那一对深情相对的男女,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酸楚和烦躁涌上心头。
他转身走了出去,将侍立在门口的侍卫吓了一跳,不知此人是何时进来的。他们如临大敌地围住了百里寒。
百里寒也不欲解释,只是凝立在夜色之中,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人人都可以从他的气势想象到他面具下的脸,定是一脸寒霜。
流霜喂完药,扶着段轻痕让他平躺在床榻上,为他盖好锦被,清眸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段轻痕一把拉住了流霜的手,柔声道:'霜儿,你就不能和师兄说句话吗?'
师兄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虽然受了伤,手有些冰冷,但是,于流霜而言,却依旧是令她心安的。但是,这双手,她却再不能依赖了。
她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泪眼模糊地望着段轻痕,冷声问道:'师兄,当年,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一直不明白,师兄为何要救她。他的爹灭了她的国,杀了她的父皇母后,而他,却救了她。为什么?
段轻痕身子一颤,俊美的脸上浮上一丝不悔的表情。
'我本就不同意我爹谋反,可惜,那时我年纪小,并不能阻止这件事。当时,我听闻当日是你的生辰,是以躲到那里,打算救你们。可惜我的力量太小,只救了你一个人。当年救你,是因为歉疚,也是为父母赎罪。'段轻痕语气沉痛地说道。
'霜儿,我很庆幸救了你!救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段轻痕凄苦却柔情至极的目光如千丝万缕的丝缠绕着流霜。
'那,你为什么要封住我的记忆?'流霜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一个人若是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何其悲哀。
段轻痕的眸间闪过一丝痛色,他淡淡说道:'霜儿,本来师兄没打算封住你的记忆,可是,你始终忘不了当日的惨事。整个人急速瘦了下去,整天什么也不做,只是痴痴傻傻地望着远方。我真怕你的一生就那样毁了。所以,我才从白爷爷那里求了忘忧草,封住了你的记忆。这件事,师兄做得或许有些残忍,但是,师兄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就那样痛苦下去啊!'
流霜闻言,忽然转身,抹了一把纷坠如雨的泪。烛火被她转身带起的风吹得颤了颤,她投在地上的影子便也颤颤巍巍的,正如她的心,也在颤抖着。
段轻痕望着她的身子如风中落叶一般颤抖,知道流霜又哭了,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触摸流霜的肩。但是,流霜却忽然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她不能不走,若是再不走,她怕她会心软舍不得离开。
这些年,师兄对她的照顾和宠溺,不管是出于歉疚还是因为赎罪,但是,他始终都是为了她好。
那些好已经刻在了心里,让她想忘也忘不掉。可是,同样刻在心里的,还有父皇母后的惨死,那也是她忘不掉的。所以,她必须离开,只能离开。
师兄,别了!
她在心中默默说道,霜儿不恨你,但是,霜儿再也不能叫你师兄了。从此后,我们只是陌路。
段轻痕望着流霜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他再也触不到她的人。手掌中,似乎还留有霜儿留下的余温,但是,她的人已经走了。而且,他已经预感到,她不会再留在军中了。
他感到此时自己是那样无力,就好像那日在悬崖上,流霜跌下去一样的感觉。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沿着眼角淌了下来。
帐外,流霜望着站在包围圈里的阿善,淡淡说道:'阿善,走了!'
几个侍卫不肯放百里寒走,却哪里拦得住他。所幸段轻痕在帐内发了话,否则,难免一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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