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有一万七千人,铁血镇却成功地完成了一次伪装奇袭。
为了让惊虹军相信是整个暴风军团突破了寒风关防线,浅水清不仅伪造了各路军纵的大旗,同时还精心布置了骑兵冲锋阵容。冲在最前沿的骑兵是人数最多的,他们完全按照正常的骑兵阵容排布,且一字蔓延,长近千米。而排在后方的士兵,却每一列只有前方人数的一半,且只出现在前方骑兵的空档后,同时横列与横列之间保持着长达十余米的间隙,使整个骑兵军阵变得松散而庞大异常。
前方人数多,后方人数少,前方骑兵快,后方骑兵慢,横向间距小,纵向间距大,通过这一系列举措,利用战马扬起的尘烟,再加上人们对纵向与横向间的模糊视距,浅水清成功制造出一个视野规模宏大无比的骑兵军阵,几乎占据了整片战场空间。冲在最前方的是一万七千名战士组成的骑阵,后方则是绑着稻草人的战马缓慢前移。当第一列骑兵出现在惊虹军的眼前时,他们看到的是一列又一列呼啸而来的骑兵,放眼望去,几乎漫山遍野都是暴风军团的骑兵在冲锋,他们驰骋奔喝,马刀挥舞,前面的人兴奋狂嚣,后面的人绵绵不绝,从四面八方包拢围来,不断有骑兵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一列接着一列,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军队正在向这边开来,天风军纵横交错的身影已充斥了整个天地之间,怎么数都不能少于七八万骑。
铁血镇的从后掩杀,在士气上给了惊虹军一个沉重的打击。
士气就象一条看不见的线,牢牢牵挂着每一名战士,让他们聚集如一群猛虎,也可以让他们散落成一地念珠。
失去了这根精神线的惊虹军,实在没有任何可以抵挡对手的理由。城府军毕竟不是边防军,二十万大军人数虽众,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们来自国内城府群县的各个地方,平时并不是一个整体,缺乏相互合作,统一作战的经验与默契。这支临时组合的军队在优势情况下看不出什么问题,各级将领接受指挥,统领作战,皆能发挥自己良好的作战素养,可一旦碰上大战混战突袭之战,就会立刻乱成一团。
姜卓娄天德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但由于他们从没有考虑过会有一场旷野上的以步对骑,背后奇袭的事情发生,以至于完全没有在这方面做过任何准备。
当暴风军团的旗帜飘扬在平阳上空时,所有人都慌乱起来,暴风军团的赫赫威名,寒风关覆亡的消息,彻底毁掉了惊虹战士的抗拒心理。
在这种情况下,人多反而是一个累赘,士兵们的良莠不齐,士气的大幅度下降,指挥系统的不灵便,使得姜卓所部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组织起有效防御,而方虎带领铁风旗的趁势冲杀,两相夹攻,更使惊虹人慌乱无比。
铁血镇的穿插分割就象是狼群进了羊群,将他们趋赶,分割,围歼,恐吓,通过种种手段制造胜利气氛,打击对方军心士气,恐惧就象瘟疫一样迅速在军队中蔓延开来,最终形成崩溃局面。
与安府川不同的是,此时的惊虹人比护民军更不争气,大溃散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顷刻蔓延全军。
尽管惊虹人比止水要强上许多,但有一点是他们共同的,那就是对于天风军的强大,他们从内心深处感到畏惧,这便是奠定他们败亡的根基。这场溃败来得是如此迅速,如此的讯雷不及掩耳,以至于许多军官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夹杂在败军的洪流中退却。
尽管也有人试图组织抵抗,但遭遇的却是更悲惨的命运。
姜卓在指挥部队反抗时死在了逃亡士兵的刀下,而娄天德则马失前蹄,被自己的士兵践踏而死。各部将官受此冲击,均死伤惨重,能够活着离去的竟是少之又少。荒野上,到处是仓皇逃窜的惊虹人,他们已经不再是刚毅勇猛的战士,而是一大群绝望的丧家犬。国门已破,家国将亡的消息沉重地打击了所有人,敌人凌厉凶猛的打击震得他们再无还击之力,他们丢盔卸甲、抱头鼠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战斗、忘记了还击,只想着如何逃命。
然而在战场的中央,当方虎和浅水清两支军队汇合交拢时,方虎他们看到铁血镇奔来的旗帜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所有人都惊得发呆。
“林跃!你怎么成了龙牙军的军帅?你老丈人呢?”
“水中棠!你怎么跑去指挥龙威军了?”
“碧空晴,龙鳞军怎么是你的了?”
“苏云,怎么风纵纵队长是你?”
“烈帅呢?暴风军团在哪里?为什么都是咱们铁血镇自己的兵?你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方虎厉声质问,心头却泛起一丝不详之兆。
浅水清望着眇了一目的方虎,还有混身浴血的铁风旗诸将,心中微痛:“你们都没事吧?”
“浅水清,回答我!他们到底在哪?你们到底有没有拿下寒风关!”方虎大吼道。
望着铁血镇众将无奈而羞愧的脸色,方虎的心彻底寒了下去:“浅水清,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没能拿下寒风关吧?”
浅水清微闭双眼无奈点头,仰天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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