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身影当中。
“这是多铎的劝降书……”史可法视史德威如子侄一般,说话也就随和了许多,把劝降书递给这个副将。
对于清军的劝降书,史可法哪天不见到几回?从来就是看也不看立刻焚烧,以明坚守扬州之志。今天为何看起了鞑子的劝降书?
“清军将海量书信射上城头,我便晓得其中有些蹊跷……”
清军每天都在劝降,只不过以往的劝降书很少,每天也就五七次而已,今日却是不论东西南北四下散布,确实有些不同。
“督师的意思是……”
“多铎明明知道我不会降,依旧如此作为,我怕有心智不坚者……”
史可法不会投降,不代表所有不会投降。
多铎的用意之所在,用威胁加利诱的手段引诱扬州城T定的那一批人,瓦解分化之。
史德威立刻就明白了督师的意思:“我这就待人巡查,以防有人受不住鞑子的诱惑……”
这一夜,史德威片刻不曾安眠,往来巡视,密切关注城内动静。
“扬州……哎,看来真是守不住了,不光要和城外的鞑子厮杀,还要提防里头的出现内鬼,这种情形可怎么守得住?”
就在史可法严防内部的时候,扬州城内还是出了大乱子。
就在这个夜晚,扬州二把手总兵官李栖凤和三把手监军副使高岐凤二人,竟然率部出城降敌。
这二人本想捉住史可法作为投降多铎的投名状,无奈史德威在这个夜晚加强了戒备,二人以为史可法有所觉察,再不敢耽搁,就在当晚出城投降了。
“李,高二人带走了多少人马?”
“约莫四千不到。”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史可法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和愤怒,反而有了几分气定神闲的从容不迫,以少有的慈祥目光看着史德威:“我膝下无有子嗣,你鞍前马后追随经年,又与吾同姓,有心收你为子,录入宗谱之中,你意如何?”
史可法的风骨和气节,最令史德威钦佩,忽闻此言,心中一暖当即跪倒在地,口称尊父。
“吾儿站立一旁稍待……”说话间,史可法匆匆写就两封书信,交予史德威手上:“此二封书信分别送于吾妻与吾母,趁此深夜即刻出城,若能侥天大之幸出去……”
“出去?那督师……”
李高二人投敌,城中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更是不足,史德威想不到督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出城:“扬州人手不足……”
“扬州早已不可守,城破只是迟早之事。高李二人率部投敌不过是让扬州更快陷落而已。”其实史可法早就看透了扬州是个死局,唯一的希望就是扬州之战能够拖延下去,然后等待朝廷的援兵前来解围。局面恶化之快并没有出乎史可法的预料,只是没有想到朝廷竟然真的不顾江北,坐视扬州灭亡而束手不救不助。
对这个朝廷已经是彻底绝望,一向忠义无双的史可法甚至能够理解李高二人投敌时候的心情:朝廷太让人失望了。”
李高二人可以投敌,史可法却不能,也不会。
受圣人教诲,秉千秋大节,尤其是那些君君臣臣的东西,就是他永远也越不过去的一道坎儿。在史可法看来,无论如何,朝廷还是朝廷,臣子还是臣子,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为朝廷尽忠的时候到了,这个由我来做。为膝前尽孝你就代我做了吧。”到了这个时候,史可法已是真情流露:“你是能侥幸得脱,可带着我那发妻老母与隐遁山林,或远避海外,万不可对外人提及是我的子嗣。更不可为清人之子民……”
这已经是史可法的临终嘱托了。
史德威五内如焚心头大恸:“我愿与督师共殉扬州。”
“我一个人一条命也就足够报答朝廷了,用不着你再搭上性命。”史可法细细的看着史德威,脸上满满都是慈爱:“李、高二人投敌,扬州虚实多铎已尽知晓。我军如此虚弱,明日辰时,清军必倾尽全力攻击通泗门,那时候你就可以从东门或者南门的水门逃出。你去准备吧……”
史德威两眼通红的离去,史可法再不复淡定从容的神态,而是焦虑的屋中来回游走,神经质一般的喃喃念叨:“若是清兵屠城……若是清兵屠城……”
“苏武节,李陵叛,苏武节,李陵叛……”史可法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终于明白了其中深意。
苏武持节留胡,十九年而不辱,那是因为苏武单身一人,可以轻易做出守节的决定;李陵叛敌也是在为手下士卒考虑……
其中忠奸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做到的?
“若是清兵屠城,扬州八十万生灵即遭灭顶。”史可法颓然无力的做在椅子上:“八十万生灵和忠义臣节,我该当如何选择?”
次日。
城南。
“狗鞑子,给爷爷来点够味儿的。”被冷箭伤了左肩,伤口如孩子嘴一般豁着,顷刻间就染红了半个膀子。
这点伤痛对于巨熊一般的丁乙根本就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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