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睁着眼儿说胡话呢,当兵的打仗不为拿饷还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好玩?
可要说全是图这么一点儿银子,也是眼珠子瞎了没有看到弟兄们的死拼。以前悬红挂赏也不是没有过,可也没有如这一回这样卖命的。
难道这就是新朝的新气象?若是大伙儿心里都看好这个新朝,那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情么。人心往一股堆儿想,力气往一处使,大明朝肯定还要中兴的。
“节军大人,快看,快看……”
“那是啥物件儿?”
远处一队旗帜正缓慢出城,数不清的旗号遮天蔽日,也不晓得是什么来头。
“难道是城里增援的队伍?”卢九德深知宁城的人马也用不起这样的旗号:“不大可能。”
工夫不大,一面两丈二尺高的龙大旗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后面是日旗月旗各一……
“是黄麾大旗……”卢九得心里忽的就是一热:“万岁来了,万岁亲临前线了。”
果然。
前锋的仪马飞奔而来,一路传呼:“万岁仪仗亲临,万岁仪仗亲临……”
后头的万岁旗和天平旗已经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就是大明朝最高级别的天子仪仗。
“我的天爷,万岁还真来看咱们了,咱们还是皇帝亲军,是不是要跪迎?”
卢九德立刻就高叫起来:“跪迎个屁,万岁是来督战的,赶紧着,给我再杀一阵,让万岁看看咱们京营男儿的气概……”
天子仪仗真的管用,还离着老远呢,这边京营士卒的心思的热切起来。
九五之尊呐,都亲自下来督战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功名封赏,想拿的就给冲!”
卢九德一声令下,京营齐出……
和京营的热切报效相比,赴死军这边的战斗只能有进退有据来形容。
进攻,在遇到较强抵抗之后立刻撤退下来,然后再很短时间内再次进攻,如此周而复始,已经整整三天。
无论赴死军如何挑逗,多铎始终不把清军中的鞑子兵单独拉出来和赴死军一决雌雄,而是在众多新附军的掩护下和赴死军纠缠。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双方仿佛已经有了默契一般,都在执行这个战术。
无论是李四还是多铎,想的都是速战速决,却不表现出一丝一豪的急切,仿佛都在把战斗往下拖延。
双方还是没有出现任何重大战果,在进退之间,除了火铳营有一点点少的可怜的战果之外,其他都是不值一提。
作为忠诚伯的贴身铁卫,镇南从来也不问任何问题,甚至不大关心前方的战事。
在一天的时间里,有多半天的功夫都在擦拭他那把战刀。
这可是忠诚伯亲赐的战刀,亲爹的随身之物,全天下就这么一把,宝贵着呢。镇南从来就是须弥不离身的,旁的孩儿兵摸也别想摸一下。
在战刀的锋刃上呵口气,小心的用袖子擦拭,那股子仔细的劲头看着都让人心悸。
“镇南呐。”李四随口说道:“你跟着我有一年了吧?”
“一年零一个月另九天。”镇南记的清楚着呢:“亲爹叫我啥事?
把战刀层层包裹起来,紧紧缚在背后,一幅随时候命的姿态。听说这是要和鞑子决战了,可打了好几天也没见什么大动静,估摸着让孩儿兵上了。
打不下来的时候,就应该让孩儿兵上,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孩儿兵们是这么想的。
在孩儿兵面前,还没有什么是打不下来的。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儿。”李四示意站的笔直的这个孩子坐下:“这回咱们必胜,不用你们出手。你们的战场不应该在这里。”
孩儿兵的根本作用就是威慑,而不能作为常规的武力使用。除非是如扬州大战那样实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李四绝对不会在这种军团级别的战斗使用孩儿兵。
“不必这么拘谨,就是随便说点家常而已。”坐下之后的镇南依旧保持挺胸昂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在放松,反而更象是在受罪:“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长久以来,就只晓得镇南和那些孩子是河南人,到底是哪州哪县还真没有问过。
“我也不记的了,走过的地方太多,早忘记了。”镇南的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老家?谁还记的什么老家。
河南动荡战乱这么多年,从镇南记事开始就是在逃饥荒逃战乱,在中原大地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如被狂风席卷的沙尘一般卑微渺小,连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走到哪里。
只记的早些时候还有很多熟人结伴一起游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大部分都死了。具体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记的清楚,反正不是饿死就是病死,还有被别人杀死的,镇南甚至还见过了疯自杀的,反正都是个死,如何个死法谁还记的那么清楚呢。
在如游魂一般的飘荡中,陆陆续续有人死去,死了也就死了,连埋也懒得去埋了。
再到后来,连树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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