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谈:“诸位都是一时俊杰,乃我大明翘楚,想来在地方上也是颇有才名地。
可诸位手把美酒高谈阔论,就能让敌后退半步?老朽奉劝诸位一句,空谈无用……”
一句话,说的这些牛皮大王们脸色赤红,却不好反驳。
“若是诸位有心杀敌建功于社稷,当投身兵伍效力军前……”钱谦益环视四周:“老朽虽有此心,奈何已是年迈,早骑不得马拽不开弓,然报效朝廷之心不减。今特携赵子昂的《秋郊饮马图》来此,也不期望能卖多高的价钱,不论哪位,只要能出一千两白银,此图即可易手。卖图所得,悉数捐献国库,老朽不取其中一文……”
要说这画的价值,随随便便也能卖个一千五六,要是遇到行家,出三千的高价也不是没有可能。只卖一千,绝对是便宜到家了。可这些把脸都打肿了也充不起胖子的寒酸读书人哪里拿的出一千两银子?钱谦益深知此点,这些穷酸就是把骨髓油卖了,怕也拿不出十两八两的来,也怕他们把自己的书画贱敲了去。
“柳儒士(如是),取我书画,给诸位传看,以验真伪。”钱谦益大大方方地说道。
身边的柳儒士(如是)一身白色文士长袍,腰间束一青色丝带,头上一顶周帽,帽子正中是一方白玉帽正。这柳儒士(如是)虽是男装,脸上
粉,描眉点唇上了熏香,更显得体态风流容颜娇艳也能看出这是扮了男装的绝代佳人。
柳儒士(如是)展开画轴,以手持之,一桌一桌给人观看。
这些个书生吹牛皮的时候确实是一个赛一个,其实骨子里都是贫寒子弟,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柳儒士(如是)身上的香气,又看到佳人款款而来,早就醉了,虽是努力做出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样,眼角还是不住往柳儒士(如是)身上瞟来瞟去,哪还有心思看什么真假?
要说这些人里头,也真有懂得金石书画的,看出这副《秋郊饮马图》确实是赵子昂地真迹:“老先生以如此至宝贱卖,全为社稷江山,其中心意我等难及,敢问老先生上下尊讳。”
“哈哈,我贱卖书画求的报效朝廷是为国出力,留下姓名岂不成了沽名钓誉之辈?”钱谦益说的大义凛然,好像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谁似的。
可他钱谦益本就是这里地常客,人群中自然有许多认识的,不怕别人不知道。要让别人说出他钱谦益地名号总比自己说出来要风光的多——这也是唱高调的基本技巧之一。
“此乃钱谦益钱大人,南都成有名的清流领袖,喏,身边那位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就是花中魁柳如是了……”
“钱大人为南都百姓而硬闯禁宫,素有青天之名。”
“真是乡下人没有见识,文有钱谦益武有忠诚伯,都是咱们大明朝的顶梁柱,这都没有听过?”
厅中一片嗡嗡的窃窃私语之声,钱谦益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赵子昂真迹,只卖千两之,卖画所得我分文不纳,悉数捐献,哪位识能成全之?”
腰包里要真是有钱,谁还会聚集在这厕杂的大厅里瞎掰扯?钱谦益喊了好几嗓子,也没有回应。
估摸着今天地风头也出的差不多了,钱谦益正要把话搂回来,就听得上面有人呼喊:“钱老大人如此美意,我家老爷有心相契,敢情屈尊同席一谈,不知如何?”
想不到还真有买得起的,钱谦益虽是有点肉痛,却也不得不做足了欣喜状,哈哈大笑道:“货卖识家如此甚善……”
临江楼的最顶层,素来就是为那些真正高雅荷包里也同样高雅之人准备,和下面的嘈杂大为不同。整整一层,仅仅分为四个雅阁,中间更有瑶琴书墨等雅物……
喊话之人带着钱谦益夫妇进到“兰春阁”。
这兰春阁里别有一番书卷之气,正前是两个红油书架,早有图书画册满案,旁边的条几上文房四宝齐备,颇有几分翰墨生香的意思。正中的桌上还有几株兰花,在这冬日居然还开花吐香,确实是下了很大的心思。整个雅阁打扫的纤尘不染,仿佛是进到哪家大户地书房一般,俗气全无。
正中一清瘦的中年人正看着钱谦益,把语气拿捏地极是舒缓,仿佛多说一个字就是浪费一般:“如此南都,虽万千人,却无熟识,。一人独酌,甚是寂寥,唤来钱,聊一聊旧事……”
这中年人梳了个道髻,用根玉簪子把头束住,也不着冠。脸色保养的极好,红润之中透着白皙,仿佛初生地孩童一般。一身兰花纹的暗青色长袍,手上指甲约莫有两寸余,还专门用丝缎套子护了,足踏步定子鞋。言谈间不带一丝一毫地烟火之气,恍如一仙风道骨的道人一般。
“……王爷……”钱谦益是东林人物,两浙乃是东林极为繁盛之地,怎么会认不出眼前的这人?
面前之人就是太祖十世孙,现存朱氏一族中辈分最高的潞王朱常。
但是潞王朱常却一口否认了自己的身份,挑着长长的指甲颇为幽怨地说道:“老钱呐,这里没有什么潞王,只有兰花道人……”
“是,是……道长一向可好?”钱谦益认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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