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南虽是寄在朋友的石厂上,但还得看好厂子,这是他的义务。这两天不太安静,狗叫的慌,可能有伺机行窃者在附近出没。他顾不上饭饱神虚,挺着小油肚摸黑行进。他理路叹息,唉......钱米银子硬头货,这个长篇小说纵然有天写完了,可一头发表不掉也是老火事呐。到时候蛇死现脚、颗撮无有,又怎么办呢?孔乙己还排的出几文铜钱,我却连半个镍币也排不出来,得有抢人去了么?现在连进趟城买点笔墨纸张都成了奢望,我自己都成了贼群盗党的替补队员,还该抓来石厂上摸两块废铁的小偷吗?是不是该讲点阶级感情呢?因此他又想起了石厂的业主。业主是他多年了的弟兄,初中毕业就开始奔波于生意场中,干了些贱买贵卖投机倒把的行当发了起来,投资百余万办了这个石厂。可他根不知到开石厂办企业和做卖买乃是大相徑庭的事,资金一奤(ha)投光了,石厂几经折腾到现在还没动起来。招来些合作伙伴全是些净手打斑鸠之徒,样样要他掏钱垫底,连给婆娘买卫生纸都向他开口要钱!朋友实在带不动了,否则该多少一二向他整点来用,至少要保证笔墨纸张不短缺嘛。
云小南回到场里,见一个人影在票房边晃动。昨天票房里打失了一盘电炉,现在偷牛的走了来了个拔桩的。他象狮子扑兔般猛蹿过去把那个可疑的人影按翻在地磅上。听到响动,屋两的小伙子也冲出来,他们把小偷押到灯光下审问。小偷就是不答话。云小南凶相故呈,举手欲打,小偷惊慌失色,伸手来挡;他原本是用两手捂在腰间的,这时裤子唰地掉到地上,露出了不知多少年不曾洗过的身子,黑垢如鳞,污炯炯的叫人心泛。云小南哭笑不得说,妈的,原来是个疯子。这时他才闻到自己身上沾上了辛辣刺鼻的臊臭味,气得搓脚捏手,骂骂咧咧老半天。
把疯子遣走,他洗了一身霉气,看了两小时书,咋个睡着的都不晓得。
第二天,他心神恍恍惚惚,情绪凌乱纷纷。有张驾校的教练车开进了料场,在空旷的坝子上转悠。有个炮工来讲,车上有工人美女,很性感。大家都借故生端有意无意的去眈了两眼,独有云小难懒得去饱饱眼福。那车子训练了几个小时,又从他门前忽上忽下溜达了几个来回。云小南不由十分戳气起来;他这里是他妈炸药库雷管引线几大堆,会不会是坏人在打鬼注意呢?
搞文史的人往往博古而不通今。梦笔生花的云小南自然不晓得这辆车乃是大有来头的。本市公安局的政委叫牛大晶,几十年前就是石厂附近的苦孩子,他今天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消闲来了。他的小女儿人长得害气,一副不足月的样子今年考取了南京警官大学;他后继有人了!为了好好培养一下女儿,他已经准备了二十万,待她学业一成,好歹也要买个象样的工作,让她成为新一代的霸王花。今天他叫老婆先教女儿开开车。霸王花能不懂驾驶吗?
牛大晶正带着几个兄弟在妹夫家里品茶聊天,电话忽然响了,他婆娘在那头气急败坏地说我们的车在石厂上被一个细尾巴孙子短着了,不准走!牛政委不由勃然大怒,雷霆震荡:*来了的,大理的石头搞出楚来了!走!
云小南拦住车,说这里是我们买下来的,不是荒郊野坝,你们咋个有理八道横冲直闯的?车上的老婆娘不答话,拿出电话打......哎哟,你们快点过来瞧,出事了......他心头无名火起:绝祖都欺了翻转来了,不赔笑脸讲好话,反而喊人来示威呢,这是什么逻辑!他得兴吓唬对方,喊远处一个小工打电话叫一二十个人来,叫他们别想走掉!那小工是外地人,俅头上磕(去)找人来闹事?
小车又往坡上走了几十米,干脆停了下来。云小南走上去说,我们这里是火药库,山上经常放炮,这边到处是工具和零件,这几天又不太安宁,你们咋个想开进来斗开进来喽......他见对方来势不善,抵忙讲几句软和话,打发走就行了。不想话未说完,两辆警车飞驰而到,嘎的一刹车,下来七八个人,下车就骂,是哪个孙子在这点**气!这个石厂租我的地钱都还没给呢;修路把我门前的竹子砍倒无其万藏老子都没讲啥子,怎么吃屎的还撵起屙屎的来啦?小车上的两母女立时雌威大发,势力滔滔,象两只母老虎,指着云小南的眼窝子说,他说我们走不掉了,怕是想敲二文哩。俩警察欺了过来,推推搡搡,说走走走,派出所磕(去)讲!云小南气得肺炸胸破、眼冒金星,声嘶力竭,嘿,怪出气了,咋个你们还恶人先告状哈!警察会吃人么?我是你们吓大的吗?牛政委目光阴鸷,语调冰厉,你冒挨我陕西骡子学马叫!什么都天王人、会飞会走的我见的多了,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堵车?凭什么走不掉了?你有恁个恶?云小南青筋毕露,据理力争,可对方人多,轮流炮轰,推来扯去,搞得他左支右绌,口干舌燥。牛大晶的兄弟牛恨虎更是个按下马威的专家,拣起两块石头,扑上来就欲砸他的头;石厂上一个小工见势不妙,条件反射的拉了他一下,那莽汉怪叫一声哎哟——我这回着你送掉了!原来他曾借大晶哥的警车开上昆明摔在山沟头断过十二匹肋巴骨,这回乘机装死卖活,叽声都喊出来。另两个亲戚还见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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