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急!”
说着闲话,三人来到处陡坡,从这儿开始,地面高度会逐渐递减,直到江水河岸。
马帮大道顾名思义,便是专为马帮准备的路,由中安城几大商会共同出钱修建,虽比不了官道,但也算平整。道上铺着层细沙,中间混着些许石子,有很好的摩擦力。
因而,便是这个陡坡,华什拓也可拄拐而下,都不用那两人帮忙。
刚从坡上下来,抬头一看,便见到前方道旁,停着辆独轮车,上面放着个货箱。
目光向右瞅,正见到名灰衣货郎,被绑在颗树上。
在他旁边,有个光头麻衣和尚,脑袋锃光瓦亮,仿佛抹着层油,与药材桂皮一个颜色。
此时和尚正唾沫四溅,不知在说着什么,边说还边晃动手里的一本小册。
那货郎愁眉苦脸,嘴巴里塞着团白布,被喷一脸唾沫,生无可恋的表情令人同情。
聂典眉毛一挑,愤愤不平:“好一个出家人!竟敢拦路抢劫!”
“不太对劲……”秦翔劲指了指独轮车。“若是抢劫的话,直接把车推走岂不省事?用得着帮人绑起来后,还在那喋喋不休吗?”
“呃,是有点打破常规。”聂典点头同意,不过仍觉气愤:“可他一介出家人,为啥跟个货郎过不去?蓬洲商贩,乃北朝极为重视的一环,若非他们走运物品,通流天下,前线将士如何吃喝无忧?不成,我得去救他!”
说着撸撸衣袖,嘴里叫了声,迈腿就往那边跑。
与功玉子一样,秦翔劲见了和尚,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实在不愿过去。
这或许是修道之人的通病,总瞧不起修佛之人。
华什拓见他不动弹,自己的腿脚又不方便,自然也没动。
两人就那么站着看,坐等聂典上前与和尚打起来。
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虎虎生威跑去的聂典,离那二人还有五六步远时,竟缓缓停住了,原地呆了呆,复又皱着眉,面色诧异的原路返回,竟比过去的速度还快。
“快走!”
他表情怪异。
华什拓与秦翔劲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说难不成京畿城的消息传到了蓬洲,那和尚是在盘问货郎,可曾见过己等三人?
当下也不敢问,匆匆就往前去。
足足走了二三百步,又下了个陡坡,聂典才抬袖擦擦汗,心有余悸道:“那是个较真和尚。”
较真和尚?
另两人心生疑问,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称呼。
因为寺庙里的出家人,只分沙弥、行者、和尚、法师、住持五种,这个所谓的‘较真和尚’,又是哪类称谓,负责什么的?
万幸,聂典没秦翔劲那么喜欢卖关子,喘了口,直接解释:“他在给货郎讲经,指出对方所卖经文中的错误。”
印刷贩卖的经文,大多为假僧杜撰胡编,碰上真正的僧人,当然看不过眼。
这其实是一件很普通,很大众的寻常事,但若说有人会因为这个,把货郎捆在树上,且不厌其烦为其指出错误,就真的没法理解了……
说其较真,该算是委婉,若换了别人,肯定的大骂有病。
“呵。”秦翔劲半边嘴角咧了下,讽刺道:“见天四大皆空,劝人去做的事,自己却不照办,简直比读书人还虚伪。”
三人只当是个插曲,没当回事,继续赶路。
两匹马停在大道正中。
各自身上大包小包几乎挂满了,坠的马匹满身是汗。
马匹各自的主人,正十分亲密的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扬起阵阵黄土。
华什拓等三人走近时,才听到他们在互相骂娘,之所以抱在一起,更非是关系好,而是在缠斗扭打。
世间的矛盾有很多,而且对于华什拓、聂典来说,自己身上的麻烦就不小,当然更不愿意理会旁人。而秦翔劲只愿解决妖物麻烦,不想趟人事浑水,理所当然也没拉架的意思。
三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小心避过扬起的灰土,从旁侧绕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从两匹马身旁经过时,身后却响起一人声音。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快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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