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不再自我介绍。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知道自己名字,也知道自己来自神殿。
他也知道她的名字。
“小鱼棠,你怎么来了?”
少年突然问道,此时他整个身体被封印在土堆中,仅留一个头颅在外,样子滑稽狼狈,可他脸上却始终挂着笑。
如沐春风的笑。
给人一种淡然从容,清凉凉的舒适感,让人打心眼儿里涌出心愉。
比如,在他问出这句话时,鱼棠就很开心,她指着少年的头颅无声大笑。
笑完,似乎又觉得在这人面前表现的有些不礼貌了,秀脸微微通红,指了指洧水城门,又将背后长棍提到身前,晃了两下。
叶河恍然大悟,大笑两声。
“哈哈,对啊,对啊,这东西在这里,那么你家那少爷肯定也在这里咯?真是好久没有见那个坏小子了,你没告诉他,我来了?”
鱼棠轻轻摇摇头。
“我猜也是,要是你告诉他,我来了,恐怕这会儿早就吓得抱头鼠窜,哪儿还会放你过来见我?”
红衣一抹轻笑浮现,点点头,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轻轻摇摇头。
点头,是同意‘少爷抱头鼠窜’的行为。
摇头,是对‘放她过来’这四个字表示不满。
叶河不明白她的举动深意,不过也不打算深究,笑着摇摇头。
身体整个被困在土堆中,沙土坚若磐石,他也只剩下头颅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被一个前辈用‘土封’困在这里,说好是三天后放我出来,三天啊!三天!我会无聊死的!”
鱼棠听了后,笑得更开心,她把手中包袱放在地上,解开布结。
霎时间!
数道寒光乍现。
光芒刺眼,叶河眼睛眯起来,脸上笑意收敛,看着包袱中显现出的那物件,轻轻吐出一个字。
“离……”
包袱解开,光芒渐退,一个精钢寒铁而铸的银色枪头乍现。
半尺长,冷凛异常。
尖似针芒。
锋刃如霜。
两翼倒勾。
一点寒光。
鱼棠蹲下身,拿起枪头。
‘咔’……
套在棍尖上。
一杆通体暗黄,刃尖锋芒毕露的长枪,便坐落在手。
这时,风沙突然静止,尘土凝固在空中,一抹红衣持枪而立,英姿飒飒,恍如天人。
叶河由衷感叹。
好一抹红衣,好一杆离枪。
“天道千卷《论兵卷》中曾记载,有枪为‘离’,取百炼寒铁所铸,天下兵器谱中,排名第九。”
叶河喃喃自语。
“这把枪,上任主人为‘枪圣’罗成之,相传枪圣曾持此神兵挑江战天人,后来战败陨落。世人都以为,此枪被天人所毁,但《论兵卷》中却有记载,枪还在,只是枪身折断,仅留枪刃于罗家后人,这后人是谁?没人知道。”
“十年前,还是小女孩儿的你,带着离枪枪刃徒步行了千里,翻上茫茫雪山来到神殿,想拜在神殿三司座下,整座神殿都说你是痴心妄想,可令人震惊的是,天御神座大人将你带入殿内密谈半日,出来后竟宣布真的收你为徒。”
叶河陷入回忆,眼神缥缈。
“那年,我也才十岁,第一面见你,就问‘你为何姓鱼,不姓罗’?”
“你当时笑着摇摇头,没回答我。”
“今天,离枪再次现世,我还是想问你,还是十年前那个问题,你到底是鱼棠,还是罗棠。”
“还有,当年,你为何会入我神殿?”
……
风沙骤起,叶河目现神光,最后那句话,语气夹带着质问,还有隐隐的猜疑。
鱼棠仍是沉默不言,红衣轻轻扬起,腰间草绳的碎穗儿摇曳,她看着面前这个仅留头颅在外的翩翩少年,再次摇头。
一如十年前。
“千万不要是对我神抱有不友好的念头呢……不然,裁决在上,我对你下起手来,还真有点不舍……”
这句话,叶河说的随意,可话里的意味却藏着凌人的冷意。
红衣仍是轻笑,将手中长枪插在面前,盘坐在地面,周身泛起灵力,浓郁到肉眼可见,若波浪翻涌。
……
“哈哈,不问啦不问啦,咱们三个好久不见,不能一见面就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叶河语气突然转变,又恢复到之前的笑面如风,他抬抬下巴,看着女子身周的灵气波动,淡淡说道:“做这等无用之事是为何?那老前辈修为境界高的吓死人,我都反抗不了,你又能如何?”
……
肉眼可见的灵气翻腾如海,从红衣身上汹涌而出。
天空云层涌动,溃散,聚拢,再溃散。
灵气涌入红衣面前的长枪。
枪身长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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