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剑如长虹贯日般袭来,其威力与最初的那一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剑于白织姬而言,无疑是关乎生死。
从她有所察觉的那一刻,她便着手于抵挡之法,虽说她不擅长厮杀之技,可在防御一道上,却是沉淫甚久,有着颇高的造诣。
只见她四爪合拢,将身躯护在其中,随之极速旋转,浓郁的妖气外泄,随之一层紫色薄雾生成,透过紫雾隐约可见有蛛丝茧结成。
这一切看似繁杂,却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
仅是几个眨眼的工夫,茧壳已经厚若砖墙。
争气剑如陨石砸落,挟千钧之势,瞬间将蛛茧击入地底,轰鸣声震耳欲聋,掀起无数尘埃,整座梁山城都为之颤动。
周府万卷楼,楼外竹叶簌簌,仍是可听到雷鸣般的轰声,楼内元来专注于默写道经,突兀间的山摇地动,不禁令他毫端一抖,让那本该利落收笔的一瞥,走偏了锋,变得扭曲难看。
元来这才从沉溺中回过神,茫然地朝声源处望去。
周老爷也是心神一颤,顾不得心头不祥的预感,当即朝夫人快步走去。
在一旁静坐假寐的周夫人,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陡然吓醒,神魂未定间睁眼,却见丈夫已经握着自己的手,并轻轻拍了拍她手背数下,如此安抚,老夫人惊慌失神的心,才得于安稳。
元来忧心道:“周老爷,这抄道经之事恐怕要暂且搁置了,外面的动静委实令小子难于安心,我得赶去探个究竟,如若那对师徒顺利斩杀妖魔,我白跑一趟也无妨,可倘若他们是遭遇不测,我却在这抄道经,事后我定然心有愧疚。”
周老爷问道:“你不是梦里斩杀妖魔吗?赶紧睡觉才是,为何要赶去那儿?”
对于梦中斩妖屠魔之事,元来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每次与老爹遇到妖魔时,自己都是生死攸关时昏睡过去,醒来后,妖魔已灰飞烟灭了,其中经过都是事后听老爹说的。
元来一时半会说不清,只是言简意赅道:“我必须在妖魔眼前睡着,才可斩杀妖魔。”
此事过于怪诞荒谬,周老爷实在难于放心,劝道:“你可真有这本事?如若没有,切莫逞能,枉送了性命。”
少年粲然一笑,踌躇满志道:“周老爷放心便是,此去,小子定要杀了那妖魔,还梁山县百姓一片太平。”
说罢,元来将那本粗布包裹的《道德简经》取出,放置于桌案上,神色中虽有不舍,却也还算得从容,最后交代道:“道经小子已默写完近七成了,剩下的不妨周老爷自己抄录,二老静候佳音便是,无须对小子过于担忧。”
“这……”
周老爷正欲开口,却见少年已经破门而出。
周夫人望着少年消失的背影,轻声道:“老爷,这少年瞧着心思无邪,又懂事得很。
下午老身与他闲谈时,听说了一些他的身世,他自幼亡母,打小与他老爹游迹四方,住是山栖野宿,吃是风餐露饮。
时常是食不果腹,艰难时,更是连饭都吃不上,走投无路,便挨家挨户敲门化缘,说是化缘,其实与讨饭无异,自他老爹病故后,他于世间便无亲无故,漫无目的地游走于各地。”
说至此时,周夫人忍不住感伤落泪,拭泪间,话锋宛然一转,不徐不疾道:“老爷,老身愧对周家列祖列宗,一生没能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早年劝你纳妾,你又执拗不听,这周家偌大的家产,总得后继有人,老爷虽有意让我娘家人继承,可我娘家亦是无男儿,生的都是女娃,长大后终归要嫁于他姓,况且他们都身在京城,与梁山县天各一方,也难兼顾。
老爷不也曾生出意愿,要收养个孙儿,这少年身世可怜,且心性绝佳,何不……”
周老爷莞尔道:“夫人所想,与为夫不谋而合,这少年的确是个好苗子,值得栽培,若他愿意,往后还送他去妻弟的书院造就一番,将来未必成不了栋梁。
只是此去凶险甚大,令人好生担忧。”
周夫人安慰道:“这孩子的饭量岂是凡人所及,也许真有非凡的本事呢。
老爷何不听从他言,静心地将这道经抄写完。”
周老爷遵从夫人之言,翻至断篇处,潜心续抄,夫人也睡意全无,在一旁为他研墨掌灯。
元来出了周府,顺着感觉向之前的声源处奔去。
烟尘散尽,柳寻抱元守一,极力压制心魔,对蛛妖的生死未卜。
柳长生靠着神行符和神魔灯,少时便追寻到了这里,当他见师父岿然不动地静立在那,当即喊了一声师父。
柳寻闻声,艰难睁开眼,见神魔灯青焰依旧,心知不妙,当即探手虚抓,将神魔灯招来,同时告诫道:“长生,速速退避,这妖魔心狠手辣,受此重创都未死,料不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有神魔灯在手,再配合静心咒,那几近苏醒的心魔便如困兽般,给加了一道铁枷锁,纵然愤怒不已,却是挣脱不开。
不过这治根不治本。
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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