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相对于人族修士,更加坚韧,而且鬼蜮手段层出不穷,很棘手。
崔流川不敢有任何藏掖,周身瞬间浮现海市蜃楼般的气机铠甲,三浪叠起。
四千里大漠苦修,虽枯燥乏味了些,但大战之后的闷头苦修,最能砥砺武道。尤其是陈太平那最纯粹一拳,虽然足足一个月才彻底恢复如初,但对于体魄的打熬,好处比起任何修行都来得直接显著。
驼背老妪冷笑连连,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也不再端着,迅速打杀这只不自量力的蝼蚁,抽身离开,才是正道。
八境修为瞬间显露无疑,除了戏楼门前悬挂的那面匾额,整座戏楼都为之颤抖,剩下的寥寥数位躲在屋中的修道之人也顾不得那份大道馈赠是否全部抓在手中,运转术法神通,远离这座是非之地。
只有两人没有离开,林麓书院,魏矩;大河书院,钟茴。
钟茴斜靠在门框上,神色平静。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意料之外,死在这里,虽说对大局有所影响,但可有可无,倒也省事,如果活了下来,也没什么,他肯定不会黄雀在后。
七品武夫,武道根基再如何夯实,就算就加上‘最强’二字,说到底还是七品武夫,那把剑,足够好,但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不足以扭转战局,钟茴就有些好奇,崔流川到底有没有能扭转劣势的压胜之物,如果没有,就有些可惜了。
难不成是林冕亲自出手?
钟茴缓缓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念头。如果是这样,崔流川就不应该是假子,弃子都不算,废子还差不多。
有些胡子拉碴的魏矩,送走父亲之后,就将自己锁在屋中,喝酒,但就是如何都喝不醉,老爹临走前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如何都忘不了。
人在时,咬牙切齿;人走后,追悔莫及。
渡人容易渡己难。
所以佛家僧人先渡人,再渡己。
渡己之后,方能佛法大成。
魏矩缓缓推开房门,廊道地面已经支离破碎,这边一妖一鬼的捉对厮杀,看似凶险,但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
而且那位武浅姑娘在此地占据天时地利,即便境界稍逊一筹,也无伤大雅。
但另外一边,就很不一样了。
魏矩打算出手了,不能因为父亲的离去,就不管不顾。
他突然怔怔出神,似乎有些疑惑,远远望向靠在门框上看戏的家伙,缓缓皱起眉头,停下气机运转。
——
崔流川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似置身油锅煎熬,脚下地面一碎再碎,不知何时,驼背老妪便出现在身前,笑道:“这般旺盛的血气,实乃大补之物,要是搁在平时,老身肯定要静下心来,好好享受一番,现在就只能浪费些了。”
崔流川扯了扯嘴角,根本没废话的意思,抬手便是江水式,气机倾泻圆转如意,一剑过后,便是无数剑了。
十次江水式往复交叠后,驼背老妪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一剑更甚一剑。
江水式的精髓,在于两剑之间的气机牵引,四两拨千斤,化己势为己,如沙场厮杀以战养战,架子不大,但那点意思很大。
剑气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叠加,叠出一个一浪高过一浪的蔚然气象。
杀气,戾气全无,甚至争胜之气都不重,好似千军万马浩荡而来。
驼背老妪可能比起襄江之上那头来自玄洲的八境蛟龙,要远远不如,但说到底是做不了假的缘觉境修为,再怎么腐朽不堪,都不是一个小小七品武夫能够挑衅的。
十剑之后,蓄起的剑势浪潮交叠,劈头盖脸向驼背老妪砸去。
与武夫近身厮杀,是大忌。驼背老妪不是那种妄自尊大的蠢货,不然在北齐,很难活到如今的‘寿终正寝’,但之前也难免有轻视心。
此时收起那份为数不多的轻视心,上手便是杀招,那十余次蓄剑势得来的不凡气象瞬间淡然无存。
崔流川神情平静,依旧是一剑又一剑递出,气盛往昔,眨眼见便再次凝聚起不亚于之前的如海气象,在此期间,崔流川被打得踉跄后退数次,头脑昏沉,但心扉灵光却是愈发沉稳明亮,心中并无半分恐惧,唯有剑。
驼背老妪心中讶异万分,讶异于此子的体魄之坚韧,真气之雄浑,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愈挫愈勇,屡败屡战,不知生死。速战速决的欲望便愈发强烈起来,如此武道天赋,即便在武夫扎堆的北齐,也不多见,如果是出身某座武道世家的天之骄子,就更麻烦了。
一念及此,驼背老妪满头银发好似变作无数锋利小剑,悬停在身体周围,密密麻麻,瞬间激射向还在往复叠浪的崔流川,如春雨入湖,连绵不绝,穿透如大潮拍案的剑气浪潮,触及愈发凝练的气机铠甲,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四射,依旧有不少穿体而过。
崔流川一个踉跄,气机运转仪轨险些不稳,依旧咬牙往复叠浪蓄势。
驼背老妪眯起双眼,终于有些明白这小子为何要做这些无用功了,嘴角泛起冷笑,再次有数以百计的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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