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擅蛊,却不擅应付鬼。
说来惭愧,尽管我是让整个中原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但我夜夜被女鬼欺凌,卑躬屈膝的模样没有半点威仪。
十岁那年,我终于不堪其辱,想要寻得秘法送她还阳,天机阁的祭司却说,女鬼同我结了契,离了她,我根本活不过二十岁。
「她在你身边多年都未曾伤你分毫,可见对你并无恶意。你身娇体弱,有个女鬼保护岂不正好?」
好一个身娇体弱。
我皮笑肉不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1
钟宁第一次出现,是在我爹娘死后的第三天。
江湖各派都想得到明月教分一杯羹,尤其是阴阳蛊,不知让多少人杀红了眼。
可就在我咬紧牙关,准备鱼死网破时,钟宁突然从阴风中旋出,微动指尖,轻而易举地弹开了即将落下的刀刃。
「小鬼,想活?」
谁不想活?
我点了点头。
她嘴角一扯,俯下身子缓缓开口:「那便求我,成为你的主人。」
乍一听,我就笑了。
我,司马彦,堂堂魔头之子,哪怕身首异处、粉身碎骨,也没有向别人摇尾乞怜的道理。
可寒光再次闪过时,我的膝盖突然一软,嘴也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求你,主人。」
钟宁笑得更开心了,满身华服蜕变成银亮的铠甲,手中的梨花嵌金刀更是虎虎生风,不过片刻,武英殿内的大半性命都归了西,剩下的则作鸟兽散。
我惊得目瞪口呆。
当然,深受惊吓的也不只我一个,那些屁滚尿流、哭喊着「这小子会妖术」的中原正道,应该也吓得不轻。
女鬼收起长枪,伸手点了点我的眉心:「你既求了我,日后便要听我差遣,懂?」
我揉了揉酸软的膝盖,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先叫声主人听听。」
士可杀,不可辱,我撇过头去,梗着脖子不肯叫。
谁知钟宁眼神一厉。
「……主人。」
我捂住嘴。
妖术!绝对是妖术!我司马彦铁骨铮铮,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然而我越是想要忘掉这些黑历史,钟宁就越是要提醒我。
每次杀完人后,她都要拿我出来鞭尸:「你瞧,这人就没你那么识时务,为了活命,求我一声又有何妨?」
她边说边捏碎一个人的脑壳,轻描淡写的样子美艳又恶毒。
三年了。
护法、教众、敌军、叛将,但凡她看不顺眼的,想杀就杀,只要我稍加阻拦,她就会上我的身亲自动手。
有时醒来,我还能看见手上残留的脑浆,若是哪次不争气地吐了,还要被骂没出息。
为了和女鬼和平共处,我甚至想用《道德经》感化她,可一连讲了半个月,钟宁仍旧不为所动。
那段时间她迷上了用凤仙花染指甲,连眼皮都没抬就嘲讽我:
「堂堂魔教教主,不琢磨着怎么杀人放火,净读些圣贤书,脑子坏掉了吧。」
我气结,转身就走,她又催动掌风将我拉回,把手伸到我面前,一脸的漫不经心:「喂,小古板,你会涂指甲吗?」
我捏紧了拳头,可偏偏世界的参差如此之大。
我自小体弱,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待在屋子里读书看报、侍弄花草,再加上身负赤焰毒,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是睡着的,连只鸡都没杀过。
但钟宁不一样。
有些人,生前是很厉害的人,死后是很厉害的鬼,我根本打不过她。
唯一的好处是,在钟宁的淫威下,明月教短短十年就做大做强,成为了苗疆数一数二的魔教。
我也成了江湖上最大的魔头,人称——
大魔头。
可是那又怎样呢?
名号再响亮,晚上回去给钟宁涂指甲时,还不是要跪着。
「上次教你的内功心法,练得怎么样了?」钟宁浑不在意地把脚放在我腿上,圆润的脚趾莹白如玉。
我有些愤怒,涂指甲的手故意往外撇了一下:「我不练那个。」
她拧眉:「为什么?」
「若练此功,必先自宫。钟宁,废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再也不能借我的身体去逛花楼了!
她哈哈大笑,隔空打了下我的头:「没规矩,叫姐姐。」
我闷声喊了一句,待花汁干后,又依照吩咐把她抱到了床上。
经过多年抗争,我已经从女鬼的仆人上升到了女鬼的弟弟……
兼床上用品。
起因是有段时间我身上总浑身发寒,钟宁说我阳气不足,小鬼缠身,又说她可以保护我免受侵扰,但条件是我每晚都要和她一起睡。
没错,这就是女鬼夺取我清白的第一步。
我问:「
>>>点击查看《欢情薄: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