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脱了?脱什么?为什么要脱?
那一秒她脑子飞速运转,在怀疑自己进了狼窝以后在心里把他几乎骂了个遍,又突然后悔自己选择留宿在这里的脑瘫决定,就不应该因为不舍而留下!他是个什么都懂的成年人了,刚刚她隐晦说出不想回去的时候他也没不同意啊!
结果下一秒,他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揪了揪她的校服,“外套,还穿着做什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哦。”
她十分别扭的拉开拉链,里面是个白色长袖,领口处露出一半锁骨,皮肤白皙。
他拿过校服,“直接给你洗了。”
她有些愣,呆呆的望着他走去洗衣房的背影,好半天才一句,“好…”
电视声音放的很小,在客厅里回荡着又显得安静舒适,落地窗前拉上了薄薄一层半透明窗帘,夜色渐浓,段莘莘半个身子趴在茶几边写作业,盛向予就坐在她斜后方的沙发上懒洋洋屈膝倾斜着身子百无聊赖看电视。
又是一道算到一半算不明白的题,段莘莘低着头沉思半天最终选择放弃,她早已心不在焉很久,尽管一晚上都在逼迫自己专注于作业,但没写几个字思绪就又飘到其他地方。
也罢,这个疑问解决不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如此不能专心,与其被影响,不如就在今晚,把事情一次性问清楚。
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电视里不知何时开始播放重复无趣的广告,她一边听一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边回头边开口,“盛向予…”
名字未来得及全部说出来,她便看到沙发上那个窝在一堆软绵绵抱枕里歪着头闭眼的身影,一动不动,呼吸轻浅。
平时他总爱穿深色系的衣服,如今身上的家居服却是浅灰蓝色的单薄毛衣,下身也是浅色系的宽松裤子,毛衣领口略大,他歪着头露出一半锁骨,皮肤在电视闪烁着的光的照耀下有种病态的白。
他的睫毛很长却不翘,闭眼时眼睑下一片阴影,整张脸像3D动漫里的建模脸一般,又比建模脸多了丝生动和特有的气质,比如他眉尾那道极淡的疤,不仔细看也不大能看出来。
她盯着看了很久,目光温柔。
平时总是那么凶,冷冰冰的,话也很少,如今睡着的模样却这么可爱,褪去平日里那股冷然的气场,倒显得平易近人起来。
他手里还松垮垮捏着遥控器,她轻轻抽出来准备把电视关上,刚拿过他就睁开了眼睛。
她一愣,“吵醒你了吗?”
“没,”许是刚眯醒,他嗓音微哑磁性,“眯了会儿而已。”
她把遥控器又放到他手边,“哦。”
“还没写完吗?”他垂眸看了眼茶几上摊着的几张卷子。
“还有一点,”她回头继续拿起笔,刚刚想要问的话如今却说不出口了,“你要是困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他看了眼墙上挂的古董钟表,刚好十点,“还早。”
她又低头写了会儿,还是对一些事情耿耿于怀,又慢慢开口,“你是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他等了两秒见她没说完,慢悠悠回答,“大半年了吧,记不清了。”
她笔尖颤了颤,“…为什么?”
身后一直沉默,她等了很久也没声音,于是回头,发现他目光淡淡的盯着电视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回到十岁是因为前世死了,那么他呢?他又是为什么能回到这里?
她看着他。
又几秒过去,他突然轻轻笑了笑,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叹,语气平淡,“死了呗。”
她瞳孔紧缩。
果然…
“为…”她几乎说不出话,心里堵着一般难受的厉害,右手不自觉攥紧了笔身。
“不然呢,”他垂眸看向她,脸色有种看淡了一切的释然放松,“你让我怎么活。”
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本就是一种救赎。
亲眼看着爱到命里的女孩儿死在自己怀里,凶手却是自己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他要怎么原谅蒋严,怎么原谅自己,怎么去释怀这糟糕的一切。
他找不到一个准确的方向,脚下的路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找蒋严算账,但那该死的混蛋跑了,他拖着一条不愿独活的命苦苦撑着,几乎把整个世界都翻遍了也寻不到。
他肠子都悔青了,每日每夜自责不已,几乎每晚都梦魇,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残破不堪的身体倒在血泊里,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但一想起蒋严那个狗日的东西还在逍遥法外,他又得咬牙坚持着告诉自己不能死。
“蒋严呢?他最后怎么样了?”她问。
“杀了,”他语气依旧平静如常,“我派人找了六年。”
脖子有些酸痛,她回过头盯着试卷上的题,却连一个字都不认得了,“那你呢?”
他没回答,手比出一个手枪的姿势轻轻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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