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冷笑,盛望这话对他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一点重量都没有,他也不是很明白盛望这个时候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能是为了再尝试一下?
那他就直接把所有的幻想都打破。
“爸,”他礼貌性的笑着,但笑意不及眼底,“没关系,这是我的事情,没有把握我绝对不会盲目去做,从小我就很优秀,您知道的,不是吗?”
盛望彻底闭嘴了。
他继续说,“怕您年纪大容易忘事,我特意再给您说一下吧,很简单就三样东西,股份,西子湾城,一半存款。”
盛望脸色极其难看了。
他继续笑着,“爸您只管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
他说完就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后退几步回到盛望旁边,凑近他耳朵低声开口,“哦对,差点忘了,关于齐阿姨的事…”
“小予,”盛望语气一下子严肃下来,甚至带着一些紧张,“不要说,这对你没好处。”
“这是自然,说出去我不但没好处,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罪行,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他垂眸,嘴角弯了弯,“没什么,只是要辛苦一下您把这件事瞒着,最好瞒一辈子。”
他说完就离开了,走的潇洒自由,嘴角的笑嚣张至极,仿佛一个胜利者。
盛望输在哪里呢?输在身份是副局长,又是他的父亲。
盛望站在道德的边缘,一手正义一手黑暗,只能端平两侧,用自己光明正大的身躯遮挡住藏在暗处的他,露一下尖儿都不行,就这么藏着掖着心虚一辈子。
他十分满意。
跟着他一起下地狱吧,这就是盛望此生做的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老爷子的葬礼还没完,他提前出来了,在门口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点了根烟。
结果刚点着没抽几口,一股莫名其妙的风突然刮过来,偏偏吹灭了他手上烟的火星。
他愣了一下。
几秒之后,他有些无奈的笑笑,把剩下一半的烟丢进垃圾桶,靠在墙边自言自语。
“知道了,老爷子,”他轻轻说着,眼角湿润了些,“到了另一边也不忘管着我。”
风停了,安静的很。
他低下头,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我这么做,您会生气吗?”
不论是杀死齐欢还是遗产分配,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听从任何人的意见,有时候他也会犹豫自己这样究竟是对是错,可仔细想想这些他其实都是被迫无奈。
没有办法,齐欢如果不死,死的就是他。
老爷子的遗产他不要,别人就会得到。
他不反抗,吃亏的就是他,是他一开始就想让齐欢死的吗?是他先稀罕那些遗产的吗?
不是。
是齐欢先想让他死,是齐欢当天就派人暗杀他,他处于无奈才出此下策,更何况齐欢死的并不冤,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冤枉,他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活命。
关于遗产,一开始他真不稀罕那些,甚至赵茹跟他说的时候他都有些不耐烦,但是盛望趁着他说不要就拿这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变相诱惑他,他如果坚持不要,就会让盛望钻了空子,到时候什么都是盛望的,他一无所有,也许许多年后盛望娶妻再生子,他一个人彻底孤立无援,那个时候自己如此脆弱,盛望再来让他闭嘴,那可就是真的永远闭嘴了。
盛望是和齐欢站在一起的,他得看得清。
所以他得改变局面,首先把齐欢弄死,再利用这件事和两人的血缘关系把盛望拉到一个中立的位置,只要这件事和盛望牵扯上,他就犹如靠了座大山,往后的一切都不需要自己再操心,盛望会帮他瞒着。
所以盛望还是顾及自己和他的血缘关系?
不。
盛望如果顾及,当初就不会同意齐欢走,不会默许齐欢杀害他,盛望怕的只是他有一天破罐子破摔暴露出老爷子真正的死因是和齐欢有关,而那个时候齐欢已经死了,所以该受到法律惩罚的只有盛望和他,盛望一个副局长不是白当的,站在那个位置太高了,会跌的满身是血。
所以现在他和盛望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绳子一断两人都得完,所以盛望保护他,等同于保护自己。
这也是盛望为什么不再对他破口大骂的原因,反而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为的就是让他不要有破罐子破摔的那一天。
所以盛望才无法拒绝自己提出的遗产分配方式。
他手里有了这个筹码,往后就再也不怕任何风雨。
不知老爷子能不能想明白这一点,会不会稍微理解他一下,毕竟他付出的太多了。
他现在只能推开段莘莘。
因为他无法保证盛望会真的瞒一辈子,万一哪天盛望发疯或者受人教唆,不惜把自己搭进去为代价把齐欢的死因说出来,段莘莘一定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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