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雨抬起头,漏出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你说......欺负谁?”
半刻种后。
“怎么可能?!”
姬余命面如土色,抖若筛糠,人生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单手指着和雨。
“你你你!你出老千!不可能!我明明听得是三个六的!”
“你这听骰的技术还不赖嘛!”和雨点点头,骰盘上三个滴溜溜打的骰子正是三个四点,顺手把骰子重新抄进骰盅里。笑眯眯的问:“要不要再来一把?”
姬余命咬牙道:“要!不过我来摇!”
姬余命对自己的赌技是相当有自信的。
自己有几分博闻强记的本事,从小到大,凡事过目不忘。小时候学书,兄弟们还在咿咿呀呀念都念不通顺的时候,他就早已倒背如流一边玩去了。连当时西席先生都赞叹一声,真乃天纵奇才!
也唯有他,能记住三清长生策中数百的武功名录,从这书籍之海中精准挑出。之前的武宗弟子前来寻找武学,多半要先对他溜须拍马,再陪他赌上一手才行。
易涯曾经过来寻一招控鹤擒龙,被迫跟他对赌,天刚亮的时候过来的,天都入了黑了,还在武学司门口哭哭唧唧的抄着欠条。
不仅如此,姬余命心算珠算无一不通,眼神一转心中千万运算。生平第一次迈进赌坊,便是搓了一圈麻将。别人还在较劲心思算牌记牌之时,他甚至把别人码牌时候的摆放顺序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一日连续自摸十八把,庄家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被赌坊老板认定为天上赌神降世临凡。
如今赌神面容扭曲,眉头搅在了一起,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三三九点,豹子通杀。开吧!”
和雨甚至没正眼瞧过来一眼,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松子,正在跟松子儿壳较劲。
自己摇的骰子自己心里清楚,姬余命死死咬紧牙关,也不掀开骰盅。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厉害!敢不敢再赌一次?!”
“赌神马?”和雨把松子仁儿往天上一扔,拿嘴里稳稳的接住。“你已经输给我两次了,要帮我去拿《伏地掠影》。”
说罢斜着眼大量姬余命,道:“我又不缺钱,你还有啥剩余价值吗?”
姬余命恨的牙根痒痒,红了眼,额上青筋横生,当下道:“你若赢了,我今日任凭差遣,为你解惑知无不言。你若输了,刚才那局抹了不算,顺便告诉我你第一盘怎么赢得可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还要你那一葫芦酒!”和雨将手上的松子儿皮拍掉,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转过头,侧耳听者骰盅。
“瞧好了!”
姬余命是好赌,并非嗜赌。
平常最不屑为之的,便是出老千这一类规则外的旁门左道。
今朝遇到这么个邪门儿的事,哪还敢管什么左道不左道。当下手腕翻飞状若疯癫,口中念念有词,骰子在骰盅中滚动的声响嘈乱扰耳,足足摇了半刻才“砰!”的一声把骰盅砸在地上。
单膝跪地自信满满,右手按住骰盅左手招呼道:“小师妹请猜!”
和雨双手托腮,黛眉轻皱:“我不猜。”
姬余命愕然变色身躯晃动,自信的表情支离破碎。脸上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
勉强提起力气问道:“为何不猜。”
和雨表情放松下来,又从怀里又掏出一捧松子儿,顺便把姬余命腰间的酒壶顺了过来。
姬余命目光发怔,也没多加反应。
“没有骰子猜什么猜嘛,猜了就输。”和雨剥出两粒松子扔到嘴里,抬起葫芦灌了一口酒:“好辣好辣!”
姬余命跪倒在地,如丧考妣。
和雨眼瞅着,这是继二师兄之后,第二个要在自己面前失去人生意义的人了。
“你也别灰心,”和雨一口接着一口喝着葫芦里的酒取暖。酒香清冽,舌根回甘,入口轻柔一线过喉,竟是难得的佳酿。
“我刚过百岁的时候,老太后就抱着我在牌桌上玩牌。三岁的时候老太后就让我摸牌,四岁的时候殷爷爷教我牌九摇骰子,五岁那年我就会听骰了,两个骰子比儿子还听话。”和雨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舒坦得打了个酒嗝。
“一副牌抓三把我就知道都是什么,掉地上不用看,靠听的我都知道正反。光抓牌我就学了半年。也不上京城那些个赌坊宝案打听打听,哪家赌局敢坐黄家四小姐的庄!”
姬余命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道:“服了!”
“没事没事,赌友难寻。”和雨大大方方的拍拍姬余命后背,“我一会还要去跟师兄师姐他们学艺,使唤不了你几时。”
姬余命盯着和雨手中空了大半的葫芦,眼中微红,轻叹一声:“我是心疼这一壶桃花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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