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凤凰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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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大街上，卢剑捂着滴血的左臂，拖着不能弯曲的右腿，踉跄向前。

    身后是狼犬的嚎叫，急促的摩托声越来越近。一辆黄包车从小巷里冲了出来，一只手把卢剑拖了上去。

    “快把衣服脱下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一把撕去卢剑身上的血衣，裹成一团后交给了她脚下的一只小犬。

    “小虎，看你的了！”她用手拍拍小狗的背，轻轻地推了推。小犬立即叼着血衣，射出黄包车厢窜进了另一条小巷。

    她从坤包里翻出一支香水，很快就使黄包车内弥漫着闷人的浓香。

    02

    浓香很快就使卢剑完全失去了意识。

    半年的狱中生活，使卢剑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

    大地沉沦几百秋，烽烟滚滚血横流。伤心细数当时事，同种何人雪耻仇？

    那天晚上，卢剑一直发着高烧，冷热交加……仿佛听到了陈天华的哭声，听到了海涛砸到他头上的声响。

    祁丽替卢剑处理好伤口打了消炎针，摘下了自己的雪白口罩对自己的表妹说：“梅朵，你的卢公子没有大碍。明天，我再抽空过来看一看。”

    “祁丽，你就不要来了。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也要多留一点心。这几年，我学过一点护理，剩下的事能处理。”

    “你？”祁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很难把秦荻和腥臭的血联系到一起：“你当护士了？不做寻寻觅觅的李易安了？”

    “姐！你在老公的面前也这么说话？看他抽不抽你的小嘴巴！”梅朵扬手打着自己的表姐，仿佛在为秦荻出气……

    祁丽根本没有搭理梅朵，依旧揶揄着秦荻：“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也是李易安的诗句吧？再不济也该学一学花木兰呀！”

    秦荻扬起手拍了拍祁丽的脸，面对她说不过打不得的中学同学，做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03

    大街上军车奔驰，日本人的大搜捕还在进行，低沉的砸门声和刺耳枪击声此起彼伏。

    “这幢别墅已经列进了免检名单，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会来打忧你们。我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过来。”

    祁丽把手术器械打好包放进壁柜，又把几包配好的药片留给梅朵，披上自己的风衣轻快地飘进了大门之外的黄包车里……

    依旧兴奋不已的梅朵，拉着秦荻进了自己也卧室，打开了一瓶法国的葡萄酒。

    “秦姐，晨光中学请你明天就去，带高一的国文。”

    “好呀！”秦荻望着车灯游曳的夜幕，有些心不在焉。

    白天是邓陵姐带着姐妹们袭击了天长节车队？第一次出手就干得这么地漂亮。她们怎样脱身呢？刚想到这里，城北火车站方向就传来了激烈的枪战声。

    城里巡逻的日军，迅速地向城北围去。

    04

    “秦姐，你的表哥呢？”

    “他在会战中殉国了，成就了平生的素志。”

    窗外夜幕重重，自己的表哥到底在哪里呢？听邓陵说北大已经迁到了南国的昆明，汇同清华大学和南开大学组成了西南联大。父亲的《南明史鉴》完稿没有？母亲的《李清照传》已经写到了金兵南侵？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不尽长江滚滚流……

    八千里路的岳家军毁于莫须有，醉里挑灯看剑的辛稼轩几番番壮志难酬。

    雪白的小虎跑进卧室，用嘴叼着秦荻的裤角向外拖。

    沉进心事的秦荻完全没有注意到梅朵已经悄悄离开了卧室，一个人跑到大街上翩翩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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