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梅朵的身边,从车上跳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
三大五粗,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他是码头上的瘪三。他手里玩着一把勃郎宁坤式手枪,努力地使自己的大嗓门把话吐得温柔一些:“这么晚了,梅朵小姐还要到哪里去呀?”
“我去看父亲!”
梅朵径直向前走着,眼睛瞧都没有瞧他一眼。玩枪的男人有些不悦,怪笑着挡住了思梦的去路。
“我们就是来接你过去,跟我们上车走吧!”
“我自己会走!从小到大我没有坐过外人的车!”
梅朵想绕过去,没有想到那人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五指就象铁爪钻进了肉里,整个身体也被他卷到了怀里。梅朵回头逼视着惯于为非作歹的瘪三,那是一双既刁蛮又萎琐的目光,游曳不定的眼神里闪着狡黠。梅朵用力一推,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推上了车。
车门一关,轿车就冲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
02
车里还坐着一个女人,她烫过发也纹过眉。
她拖过梅朵的手,熟练得就象拣起一方手绢那样,用一副手拷扣住了思梦的手腕。
她穿着很少见到的皮裤,上身在一件桃红色的绒衣外面还罩着黑皮马夹。俏丽的脸庞上有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挤在梅朵身边的那个瘪三,抖开一个又皱又脏的黑布头罩,把梅朵整个头都装了进去,然后用力地收紧头罩的开口。
套在脖子上的绳带压迫着梅朵的呼吸,一股恶心的臭味使梅朵的头剧烈地扭动起来。
半小时后,轿车停了下来。梅朵被拖出车门时,头重重地撞到了门框上。
“走吧?是太君请你!”
那个瘪三邪恶地笑了笑,贪婪地摸着拧着梅朵的腰身。突然,他的手掌发力一推,使梅朵踉跄了好几步跌到了地上。
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好几个男人围了过来,沉重呼吸和强烈的汗酸味道使梅朵感到既陌生又充满了恐惧……
“混帐!”
车上的女人钻出轿车,果断地制止了一场兽行。
跟着就是瘪三的声音:“还不快滚,都想去竹机关玩一玩?”
男人们笑着一哄而散:“狗崽,身后的女人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妈?这档事也管?”
“都活腻歪了?靳香太君是我的衣食父母,也是管着你们小命的阎王老爷。”狗崽的话,压住了所有的声音。他凶狠地抓住梅朵的左臂,将整个身体都提了起来。
穿过长廊,推开一道狭窄的铁栅门,就是一排径直向下的石阶,地下的热气使梅朵额头上的汗渗出了严密的头罩。
滴滴哒哒的水珠打在湿滑的石阶上,也打在梅朵的肩膀和胸上。
03
迈过一道高得几乎到膝的门槛,狗崽三粗暴地扯下了肮脏的头罩,强烈光线使梅朵连忙闭上了眼睛。
太漫长的黑暗和恐惧,已经使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梅朵汗水淋漓,搞乱的发丝也粘到了额头和耳边的脸上。
门在身后关上了,墙角的火炉还腾着烈焰。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看上去很坚固的木椅,上边布满了擦痕,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暗褐色的污点。
梅朵多次设想过自己被投进监狱后的情景,实实在在发生时还是使她感到害怕。
在轿车里坐在旁边的那个女人,走到思梦的跟前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靳香,你就是梅朵吧?我看过几篇你的文章,也很欣赏你的文采!”
靳香冷冷地一笑,把话锋一转:“今晚,你犯了夜禁。事关帝国的安全,我有权做些必要的处置。我可以把其它的人都喊出去,只要你愿意把知道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梅朵下意思点了点头,猛地一扭使身体挣脱了狗崽的控制。
那个叫做狗崽的瘪三没敢发作,看了看紧闭着嘴角的靳香,把地下室里另外两个打手都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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