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晨光中学的梅家独资兴办的一所私立中学,里面有不少来自湘西的子弟。
日军进攻武汉时,很多教师和学生都选择了南下,留下来的人员不足原来的四分之一,其中师资犹其匮乏。半年来,梅朵也一直在学校代课。
学校不大,正中就是一楼一底口字形的教学大楼。教师的宿舍在大楼的后面,旁边是一所著名的基督教堂和它的钟楼。
梅朵帮助秦荻安排好寝室,又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02
“我的人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远远地就看到了孟鹰和他的车,梅朵甩下秦荻就跑了过去。
“他闹着要回监狱,说呆在里面已经习惯了,既能写诗又能想事,十分自在。”
孟鹰满脸都是坏笑,顽强地说着自己既气人又急人的话语,眼睛却看着梅朵身后的秦荻。
“胡说!我自己上去问父亲!”
今天是学校发薪的日子,这一天梅家老爷都要来学校一趟,在食堂里和所有的员工共进一顿朴素的工作餐。
秦荻停下脚步,责备地剜了自己的表哥一眼。
“放心!今天一早,老爷已经把他送出城了……他有他的事,不必勉强。”
表面上,民先队是爱国学生自己的组织。实际上,民先队已经接受了延安的领导。
“你不要找邓陵了,我让她办完事直接回去。有事我会主动与你联系,我们的周围已经没有了其它同志,遇事自己小心。”
孟鹰用手掌推了推秦荻的腰:“快点上去吧,以后你不要主动来找我……”
秦荻心里不是滋味,犹豫了片刻还是挺起了单薄的背脊,默默地踏上了木质的楼梯。
03
办公室里,靳香站在梅老爷的身边解释着昨晚的事。
“你的人,你带回去。昨天,我们惩治了几个地痞流氓,这与侦辑队正常的活动没有任何关系。翻墙入室,素来都是强盗行径。”
靳香尴尬得找不到一句话说,目光从梅朵身上找到了刚刚进门的秦荻。
“你一直在这里任教?”
“不行吗?”
梅朵打断了靳香的话,抱着秦荻的手臂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上午,学校就接到了日本宪兵队的通知,要求上报半年之内新聘的教师名单。
“梅小姐!秦荻小姐!”靳香跟着追出门外:“昨天,一场虚惊,打断了机关长和你们的雅兴。机关长很希望能再找个机会向你们略表歉意……要不?今天晚上我来做东?”
“我有事!”梅朵实在不愿再受昨晚的洋罪,立即拒绝了靳香的提议。
靳香笑了:“昨晚,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梅小姐还不习惯我们的口味。今天晚上,大家都吃正宗的川味中餐。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梅朵刚想拒绝,就感到秦荻扯了扯她身后面的衣边:“不能太迟,我要赶篇稿子。”
这时,梅朵看到了父亲嘉许的目光,她感激地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秦荻,恨不得狠狠地拧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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