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莉娜走到窗前:“强,那些玫瑰花有九千朵没有?”
“应该有吧,你还别说,这小子真有有套,他什么时候在哪闹出这多玫瑰花来的呢?”
“我也没注意啊,我记得这人说过,他父亲是魔术师,也许是那些花是幻像吧?不过,还是很好看——比朱丽亚的玫瑰花多,颜色也艳,你说是吧?”
“那倒是——我看你该下去了吧,你不说怕他没完没了么?”
“哦,我知道,我算着时间呢,这时候该全公司的人都趴在窗户上看了!我是该下去了,不过,我想我该换件衣服,红色的背景下,这时候我该穿白颜色的。可是,强,你觉得这种场合我穿一件白色的运动T恤是不是不合适呢?”
“这我说不好,毕竟,这种场合不多见。”
“是啊,和假的一样,不对,该说和真的一样——应该怎么说才对呢,起码,那个黄西装还是很入戏的。好了,我还是很开心,我得下去了”。
我继续伏在打开的窗子边,听我的一些同事在不远的窗子里鼓掌、吹口哨,还有女生的尖叫。那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天空湛蓝,微风习习。成片的玫瑰花在风下起伏摇曳,黄西装的男子单腿跪在那里,把个“我爱你”三个字喊得千回百转,声嘶力竭。然后我看见安吉莉娜出现在大门口,做了个有些惊讶的POSE:她急匆匆的跑出大门,冲下台阶,在所有的窗口都能看见她的时候,减缓了步子,双手捂着脸。这是个很经典的常见电影桥段,稍有瑕疵的是,我发现安吉莉娜在捂脸的时候偷偷的会看了下公司办公楼的窗口。
我知道:好多年后,这个场景会被我们公司所有的人铭记,被她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给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她们在讲述中无不一脸沉醉,抑或朦胧泪眼,纵使在这场景刚结束后她们曾一度在公开场合表现过不屑一顾。人类喜欢感动,也喜欢被感动。可惜的是人类的情感早就日渐枯竭了,需要更强烈的外界刺激才能催发了:那些极端的、惨烈的、异常的、必须事关生死的戏剧性情节——人类丧失了恬静的生活之后,也随即丧失了正常的情绪了,他们已经病入膏肓,在疏远了清和平淡之后,膏梁肥炙的嗜好养成的厚厚舌苔已经把他们变得只能去品味夸张的辛辣酸甜了。
我记得那短时间,有一家化学药品公司就一直在卖一种能激发人的情绪的药品,似乎叫艺术人生:那种药可以通过生化作用,叫人顿时萌生一种情感刺激,比如流泪,感动,当众泪如雨下。这药的广告代言人据说是很久以前某位著名的电视台主持人的后代,他秉承了其长辈的演艺天赋——不过不再是煽情、催泪了,而是成为一位著名的笑星,最擅长从各个角度挠人的痒痒肉,令人爆笑不止。我记得那广告文案就是:你有多久没有被感动过,没有伤心流泪,没有同情和悲悯——艺术人生吧,看疗效,不要看广告呦~
安吉莉娜缓慢的走进那摊玫瑰花丛,在黄西装的男子面前站下来。那件黄西装也不再单腿跪着了,他试图站起来,偏又是跪得久了,可能是腿有些麻,左右摇晃了两下才站直,在楼上看下去,到似一片红艳艳的花海中鼓涌出一条黄色的甲虫。
两人两手相握,嘻笑着旋转,全楼的窗口顿时欢呼一片,口哨和掌声,跺脚的声音乱糟糟得和许多电影大片的欢呼别无二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诡异,一个美艳的机器人在一片玫瑰花中演绎着传统浪漫,一群人在观看,然后很机器很程式化的欢呼。
那天,我的办公室涌进了许多人。人们兴致很高,尤其是那些女人,甚至包括很少到前楼来的李蓝小姐。她们高涨的热情叫我不得不做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好融进这钟“浪漫的氛围”
“老浪漫,老浪漫的玫瑰花啊,阿拉感动得都哭了”李蓝小姐揪着一方手帕的角儿,兴奋的擦着眼泪。
“哎呀妈呀,没想到今天是个浪漫的日子,贼浪漫!”
“就是,就是忒浪漫了。”
“我就看安吉莉娜茱莉小姐啊,就是个成着浪漫的人呢!我们祝福她”
史密斯先生也来了,他泪眼婆娑的说些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随即拍着我的肩膀:“强,我想你该给安吉莉娜茱莉一个假期——这太叫人感动了。”
我随声附和着,翻找出一些糖果散发给诸位同仁。那些女同事含着水果糖,趴在窗台上或是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说着甜腻的祝福,我听见她们的牙齿咬啮的声音透过她们的颌骨放大,此起彼伏,清脆悦耳。
这时候,芙蓉姐姐也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她高声的说:“哦!偶想起了普希金的诗歌:让金灿灿的指环,在酒杯中叮当作响。。。。。。”
朱丽亚罗伯茨拉了下芙蓉,小声说:这和婚姻没啥关系吧?你糊涂了,安吉莉娜是机器人。”声音很小,但是那个声音对我来说却时光电闪一般,在那一瞬,我忽然间就想起了许多,就像不久前,那个矮胖的酒商和我闲聊之后的情绪:结婚?!为什么女机器人不能结婚呢?!她们已经可以学会阅读,学会了减肥,学会了做各种事情,甚至学会了虚荣了吃醋,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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