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噗嗤笑了:“咱俩是不是跑题了?”她从簪子里倒出一颗药来,“祝老师和我有师生之谊,他生病,原本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你伤了君少,这笔账我不能不算。这药能保祝老师三年无虞,三年之后,便自求多福。”
端木柔把药丸装了回去:“无双能恢复,为什么秋哥不行?”
“君少病了多久?祝老师又病了多久?你心里没数?祝老师早就病入膏肓了,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况且,君少根本就没有彻底恢复,我要花很多年才能让他健康起来。药是你给的,你也没数?”
“我不信!药方呢?你把药方给我,我自己照单抓药,一定能起死回生!”
“自诩智商过人的人也会相信起死回生这种鬼话?倘若能起死回生,我又怎么会形单影只?”
“那是因为在药配出来之前他就已经断气了!可秋哥不同,他还活着,活着就可以!”
“懒得跟你扯。”萧暮雪作势要走,“我要回去了。”
“休想!”端木柔叫道,“要走可以,把药方留下!要不然,就把你的命留下!”
“命是我的,除非老天爷收,我谁也不给。大小姐,再过半个小时我不打电话回去的话,你可能会后悔终生。你说,要是祝老师知道他温良贤淑,不争名利的爱妻,实际上是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人,他会不会气得当时就没了命?”
“只可惜,你没机会跟他讲!”
“我是没机会,可莫叔有。你真以为莫叔打电话给我,是君少病情不稳?君少没事,抽屉里也没药,我只是想告诉他抓我的人是你。”
“你是怎么把消息传递给他的?”
“简单。我从不让旁人碰君少的药,就连剑霜我也不让,我又怎么可能让莫叔给他喂药?如果君少真的病情有变,最先给我打电话的是守在门外的梅香,而不是陪着剑霜在公司的莫叔。说另外一颗药是给祝老师的,是暗指想要药方的人是你。莫叔是老江湖,一听就明白。”
“明白了又如何?他不是孙悟空,也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等他找到这里,你早就不能喘气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为了应付今天这种局面,我早早地在手机里安装了跟踪器和窃 听程序。刚才莫叔那通电话,并非凑巧,而是因为他看见我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想确认我是否安全。而我们现在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听见,并录音。”
端木柔双眉倒竖:“你敢玩阴的?”
“跟你学的。你阴了我那么多次,总得有来有往。你若不想祝老师知道你我的谈话,就别再挑事,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如若不然,你的秋哥可就活不过这个秋天了。”
“他若活不过秋天,你就活不过现在!”
一个男子拿着一封信笺匆匆进来:“大小姐,这是刚刚在门外发现的,没看见送信人。”
素洁的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几片红色的玫瑰花瓣。信封的背面,印着一朵向阳盛开的向日葵。
端木柔脸色大变:“剑锋?他回来了?”
萧暮雪不露痕迹地掩住手上的指环,随手将发簪插回发髻:“我记得你以前更忌惮剑霜的,怎么现在倒这样怕剑锋了?”
“从前,剑锋急功近利,刚愎自用,四处树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的破绽,稍加利用便达到了目的。剑霜却不一样,他手段高绝,冷静缜密,几乎没有死穴,是百毒不侵的。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剑锋是江湖闲散人,形影无踪,无欲无求,而剑霜却因为你,甘愿从云端坠入凡尘,变成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寻常男人。你是他的软肋,有你在我手里,他就不敢拿我怎样。”
“不管是在云端,还是在凡尘,端木剑霜永远是端木剑霜,永远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三少爷。倘若他知道是你害了君少,还有杀我之心,猜猜看,他会怎么做?”萧暮雪笑眯眯地说,“要不咱俩也来场生死赌?就赌剑霜会不会投鼠忌器,乖乖听你的话。”她淡然从容地把一片花瓣扔进茶杯里,清凌凌的眸子带着三分戏谑,三分玩笑,三分挑衅,竟没有丝毫的惊慌与恐惧:“雪姬姐姐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倒是小贱,我从未见他出手,很想亲眼看看。我特别好奇,在你杀死我之前,他有没有本事先杀了你,救下我。至于剑霜嘛,他知道我怕黑。黄泉路那么长那么暗,他铁定会送人下来与我同行,就是不知道会是谁。我猜,十有八九都是祝老师,因为我们很聊得来。”
这个女人,太嚣张了!可是,我若贸然出手,势必结局难料,我不能拿秋哥的命和自己的命来赌,乔乔承受不起。得寻个万全之法才行!可事已至此,哪有什么万全之法?端木柔权衡利弊得失,思绪奔腾,一时间竟难以抉择。她突然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满肚子阴诡主意的人,而是那些直接简单,宁折不弯的人。为了达成心愿,他们会笔直向前,不拐弯抹角,不拖泥带水,更不会畏惧退缩。处境越艰难,越能激发他们惊人的智慧与心计,还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冷酷与镇定,就像此时此刻的萧暮雪。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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