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战止战(下)
《大豫历》记载:“……坤祈八年,右丞相薛衍先因豢养私兵被羁押于京狱寺等候审讯,后有亲信意图劫狱未遂,被狱卒抓获,同年十月廿三,薛衍一族外逃被捕,长子死于城外混战,当晚,薛衍被发现在狱中畏罪自戕;
十一月,皇陵出现数十名盗墓贼,皆出自徐州,另有徐州盛家挟盛皇后以令扈帝,经徐州百姓告发,盛家上下门生七十余人,于十月初九尽数逮捕归案;
腊月初六,九州七境相继开始收年税,其中,孟、惠、梧三州先后于上税途中遭逢劫持,幸得京畿卫护税有功,三日后,九州七境上税车队另聘惠州顺远镖局押镖。
然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坤祈九年至十一年,大豫经历三年动荡,史称‘胡虏之乱’。”
……
坤祈九年二月,惠州。
天寒地冻的险峰深岭,年轻力壮的青年们在顺远镖局新任镖头的带领下,躲在山石背后蛰伏以待,每个人的脚边都堆放着三四筐碎石,那石头尖锐锋利,拳头大小,从高处掷下,足以取人性命。
午后暖阳刚钻出云层,近日在城中烧杀劫掠的异族队伍收到一封密信,得知顺远镖局领了押送年税的美差,想吞了这条大鱼,本是探好路段,在入山之前忽见十多名孩童结伴游玩,被那些孩子的眼睛盯着瞧了片刻,再出发,竟走了岔路,此时恰似无头苍蝇,在山下绕着圈子。
众人精神一震,只听前头一声令下:“放!”
顷刻间,山石如雨点滚落,砸得底下人哀声乱叫,正要向后撤退,倏然一阵轰隆震响,隐约可见高崖之上,有力大无穷的黑脸壮汉将巨石推到山下,硬生生截断了后路!
“不好!是容家的那个小公子?”
听说上京事败,就是容家小公子的手笔,不曾想惠州之事行得隐蔽,居然也能被抓个正着!
再转念一想,那早前放出风声,说顺远镖局得了美差的消息,不就是从上京传来的吗?
兜头砸下的山石犹如洪水猛兽,山下立时乱作一团,当头的抬眼望去,暖融的日光下,一青衫男子遥坐在石上,手捧一卷书册,似是往这里看过一眼,又像是从未关心过战局。
……
六月,林州,酷暑当头。
阿虞这回是直接走的明路,找了从前接令时接触过的那位贵门正妻,对方自从治了丈夫外头的莺莺燕燕,掌了中馈,日子是过得一天天平顺舒坦,乍然看到戴着假面的阿虞,还险些没认出来。
一晃数年,这孩子身量长了,面容似是未曾变过。
“刘夫人,如今城中可有异动?”
刘夫人不解:“什么异动?”
这几日太太平平,没听说有什么乱子啊。
阿虞心知这是血衣族还不曾动手,旺食蛊已经接连在师父和姜末身上用过,不知道下一个会用在谁身上,亦或者,是不是会用在全城人身上。
她笑看着女人养尊处优的脸,状似无意地提点道:“夫人富贵远不止于此呢。”
刘夫人立即来了兴致:“怎么说?”
“夫人掌家中中馈,论财力,自是人上人,可若要说这名声,到底还只是个宅府内眷,夫人有魄力,有胆识,若能为林州百姓躲避灾祸,百年之后,亦是叫世代传颂的。”
“灾祸?”刘夫人脸色一变,“莫非林州要有什么劫难?”
“林州虽有营生,良田却少,多年来都是靠着银钱换粮,这便是劫难所在。”
刘夫人十分聪明,一点就通:“难不成有人要断我们的食粮?”
阿虞点点头:“夫人可曾听过旺食蛊?”
……
夜深,十里推门而进,看到阿虞还在伏案疾书,气呼呼地将药汤重重放下:“你人就这么一个,是要把自己累死不成?这些日拔毒效果越发瞧不见了,你阿娘都在信中骂过我们好几回了,等林州这边结束,还得让你阿娘来一趟。”
阿虞自打决定替公子完成未成之事,就开始在九州七境来回跑,表面上是行商走货,实则暗地里断了曜国与血衣族多少谋算?
世人只知容家的小公子这两年抛头露面频繁,可谁也没能瞧见几回真面目,只因阿虞常常是坐在车中,若要露面,也行的是易容术,她就像一根线,穿梭在阴沉算计中,把那些企图伤害大豫百姓,倾毁大豫国土的贼人捆绑在一处,驱逐至曜国境外。
虽说她的身份特殊,与曜国中人关系匪浅,可曜国国君一心想要复辟六国霸主之位,哪里会知晓这处处与他们作对的人身上,还流着一半曜国血。
“依照血衣族和麒麟军定好的时间,最多再有一年,他们就要出世发兵,这些生乱的人之中,少不得就有麒麟军参与,他们被逼得不能在大豫境内久留,但却不至于就此当缩头乌龟,我打算,把他们逼到这处。”
十里顺着她的手指瞧去,是格克拉伊沙漠,这是介于汝州和百戈部落之间的一片大沙漠,她想到暗部日前传回的消息,不禁更佩服阿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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