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一定有别的办法让我时刻保持清醒,对不对?”
我虚弱地询问故君年,可故君年并没有及时回答我,而是动作轻柔地慢慢为我缠好了纱布,又替我整理好了衣裳,终于坐在我的身边,长长地吁了口气。
“的确还有一个办法。”
“告诉我!”我惊喜地抓上故君年的手臂。
但是,故君年却朝我偏过首来,满目忧忡地凝睇着我的脸,似乎他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轻启他那嵌着朱砂痣的唇瓣,无头无尾地问了我一句:“你真的很爱他吗?甘心为他承受所有的苦吗?”
他说的,无疑就是郎墨楼。
我目光黯淡下来,点点头。
故君年笑了,他笑得恍惚,眸底虽然有隐隐的泪雾,可眸光却比任何人都要闪亮夺目。
“另外一个办法,则是将一件利器埋置在你的关元穴,时时刻刻在你的腹中刺痛你的穴位。这样一来,便不会有外伤了,”故君年说到此,抬手又心痛地将我的白发别至我的耳后,“只不过,真的会很痛很痛。兰儿,你是凡胎,我觉得你……”
“没关系,”我打断了故君年后面未说完的话,“来吧,需要什么样的利器?”
故君年神色一滞,或许是没想到我连半分都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再次凄美地朝我展颜一笑,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深情满满却不失礼貌的吻。
“需要你自己,打磨成针尖的骨头。”
……
在接下来最短的时间内,故君年不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完美地避开了皇太极的眼线,为我请来了一位用珠帘遮住面部的鬼医替我取骨。
我必须全程保持清醒地躺在床榻上,看着鬼医替我涂抹着仅仅用于表麻的草药,我默默地将一块攒成团状的麻布咬在了嘴巴里。
当初为郎墨楼分娩宝宝的时候,郎墨楼选择替我背负了分娩的剧痛,现在我终是要还给他,为他而忍受这生生的刮骨之痛!
从开刀刮骨,再到缝合伤口,最后将打磨得十分尖锐的短骨埋进关元穴位,我咬破了数不清的麻布,也曾几度承受不住这剖心摧肝的疼痛而昏厥过去……
眼泪被我哭得近乎干涸,我无数次以为自己会在下一秒痛得死去,又无数次在对郎墨楼疯狂的想念中唤醒自己……
整场刮骨与埋骨的手术下来,身下的床褥早已湿得足以拧出几盆水来,而故君年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地恨不得代替我疼痛一样。
待一切都结束后,关元穴被时刻刺破的疼痛感,开始熏染我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那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开始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这一滚,就没再停过……
我的双眼仿佛忽然变成了永不枯竭的泉眼,无论我们用何种方式,都没有办法制住我的眼泪,因为我的眼泪是随着我穴位的疼痛,一起涌出来的,疼痛不退,眼泪就会一直一直地流淌。
我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在皇太极的身边一直哭泣吧?
于是,我再次拉过了故君年那双被我抓抠得坑坑洼洼的手,他一边替我轻拭着满脸根本就擦不尽的泪水,一边将耳朵凑到了我的唇边,喉咙沙哑地问我:“兰儿怎么了?”
我用尽了身体里最后的余力,声若蚊蝇地开口回答故君年道:“帮我告诉鬼医…请让她,断了我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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