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有好多尸体……」
山顶有杀声阵阵。
楚云禾被送回了皇宫,我则带着一千禁卫军进山。
我带人剿灭了余孽,又在尸山血海里找了两天两夜,将乌银山翻了一个遍,都没找到萧平芜的踪迹。
我颓然坐在地上,任风吹萧瑟。
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那一刻之前,我一直以为萧平芜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府中一个家奴。
最多是因我不甘心世间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强行逼入府中的一个家奴。
直到丝丝缕缕的钝痛感密不透风地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晃神之际,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从我后心刺入。
是一个没断气的山贼。
6.
萧平芜要我给楚云禾道歉。
看着他阴沉的面色,我忽地起了一个念头,问他:「当年她被山贼掳走,你去救她,究竟是意外,还是预谋?」
他神色蓦地一顿。
我顿时有了答案。
「难怪你喜欢楚云禾。」我轻笑,「为了帮你拿回自由,把自己性命都险些搭上的人,你当然喜欢了。」
他冷嗤一声,「云禾和你,自然是不同的。」
我努力克制住腾然而起的熊熊怒火,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到底也没克制住。
我抡圆了胳膊,给了他和楚云禾一样的体验感。
「萧平芜,你果真是脑子有病。」
7.
我再次惹怒了萧平芜。
我以为他会直接掐死我,但他没有。
他只是撤走了所有服侍的宫女,重新用锁链锁住了我的脚踝。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
我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三日,再次睁眼,便又见到了江阶。
他低垂着眉目,正在仔细地为我脚踝处翻飞的血肉上药。
「何必白费功夫。」
我自嘲地笑。
见我醒来,江阶端起一旁黑乎乎的汤药,舀了一勺送至我唇边。
「臣会为殿下包上足够厚的纱布。」他依旧低垂着眉眼,「殿下不该拿自己的身子胡闹,天底下有多少病患渴望能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能无病无灾地活着,已是莫大的幸事。」
我瞧了他一会儿,顺从地将汤药一勺勺喝完。
经过江阶的数日调理,我逐步恢复了气色。
昨日来时,他带了一簇桃枝。
望着窗台边花瓶,我有些出神,「竟已是阳春三月了。」
距离那次惨烈的宫变,已过了四月有余。
就在我愣神之际,有人推门而入。
我本还好奇,他要忍到何时才会来找我。
我的皇兄楚徊。
8.
「数月不见,皇妹可好?」
他一袭明黄龙袍,看起来确实尊贵无双。
可我知道,这层人皮之下,是怎样一颗令人作呕的心。
我厌恶地别过眼,「滚出去。」
楚徊扬起了唇角,肆意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眼底幽光闪烁。
他突然上前钳住了我的手腕,因为脚链,我躲闪不及。
他拖着我的手腕将我扔到榻上,欺身而上,「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高居云端的嫡公主?朕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我胃里一阵翻涌,抽出手来,拼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萧平芜真是瞎了眼,竟扶持了你这么个龌龊东西登位!」
话音未落,我被一巴掌扇地偏过了头,唇角撕裂的疼痛过后,只觉眼前一黑,天地都开始旋转。
「贱人!以前朕得不到你,如今再得不到你,岂不是愧对座下的龙椅?」
楚徊一手狠狠掐住我的脖颈,一手撕扯我身前的纱衣。
清脆的裂帛之声响彻耳际,我依稀看到了殿门缝隙后楚云禾那张漠然的脸。
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在我胸腔之内熊熊燃烧。
「楚徊!你最好期待我死,否则,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我用尽力气嘶吼。
他动作一滞,下一瞬,殿门轰然倒塌,压在我身上的楚徊也如破布一般被人扔了出去。
我听见萧平芜略带惊惶的声音,可他来得稍迟了一些。
我再没力气睁开眼,唇角一动,便是汩汩的鲜血流出。
7.
无论是失败还是被囚,我都不曾想过死,可楚徊却有逼死我的本事。
但最终我还是被江阶救了回来,养了足足三个月,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这三个月,江阶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簇花枝,或海棠或绿荷。
我曾问过他,为何要费心讨好我这样一个被废弃的公主。
可江阶却说,他只希望为病人带来生机。在他眼中只有病人,没有公主和平民之别。
>>>点击查看《红颜逝:犹记情浓画眉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