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对话没过几天,给我治伤的太医便换了一个人。
我再也没有见过江阶。
据说他与宫女行不轨之事,被摄政王当场碰见,摄政王本欲将他落狱,奈何他奋力抵抗,触柱而亡。
那样清清白白,正直端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与人偷情呢?
屋中放着海棠花的花瓶,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我顿觉心灰意冷。
8.
「不要——!」
我从梦中惊醒,眼前血红之色如雾消散。
梦中,江阶触柱而亡,临死前还高喊着自己的清白。
一只冰冷的大手忽地覆上了我的脖颈,萧平芜凌厉的神色出现在我面前,「楚怀薇,勾引太医的滋味如何?」
「好极了。」我神色麻木,「比勾引家奴强——」
不等我说完,萧平芜便掐住我的脖颈将我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死死握在我的腰间,力气之大,我几乎怀疑他要将我硬生生捏碎。
从他暴怒的眉目间,我依稀辨认出了一些除怒火之外的情绪。
「萧平芜,你在嫉妒?」
腰间的力道猝然一滞。
我大笑开来,像是窥探出对方了不得的秘密,「萧平芜,原来你爱我啊。」
「爱?」他冷笑起来,「凭你也配得到本王的爱!」
他越是极力否认,越是显得心虚。
可我内心早已没了丝毫波动。
在我平静的注视中,他忽地松手,而后大步离开了我的寝宫。
半月后,我接到了要将我送往魏国和亲的圣旨。
他要将我嫁给魏国三皇子。
一个不良于行,性情阴鸷的残废。
9.
楚云禾特意前来看我的笑话。
她掩着唇,「虽说魏国三皇子是个残废,但好歹也是个王爷,皇姐嫁过去,那便是三王妃了,云禾在此,提前恭祝皇姐,喜得良缘。」
「借你吉言。」我神色未改。
自知没趣,楚云禾冷哼一声便走了。
前往魏国那日,是萧平芜亲自替我戴的凤冠和盖头。
「你若开口求我,我便留下你。」他拨弄着我耳畔垂下来的流苏。
我瞧了一眼神色忽地有些紧张的楚云禾,扯了扯嘴角。
若我不去和亲,楚国便只有楚云禾能去了。
我故意沉默,欣赏够楚云禾煎熬的神色之后,毅然上了送嫁的马车。
她顿时松了口气。
临走之前,我掀开车帘,似笑非笑道了一声,「皇妹,后会有期。」
楚云禾眼睫一颤。
10.
经过两个月的舟车劳顿,我抵达了魏国国都。
伸进帘中扶我下车的那只手骨节修长、略有薄茧。
我听有人唤他『夜将军』,顿时便明了了他的身份。
魏国第一将军,夜听澜。
以白衣布身杀入魏国朝堂,手握三十万大军,那是帝王亲自给予的权柄,代表了一定的帝王意志,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臣恭请王妃。」
我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盖头摇晃间,只能看清他暗紫滚金的袍角。
一直到大婚那天,我也没能见着我那传闻中阴沉残废的夫君——昭王魏峥。
所有婚礼流程都是夜听澜代替,他骑马带着迎亲车队将我从驿馆接出时向我告罪,「王爷身体不适,还望王妃谅解。」
我自然谅解,「夜将军言重。」
拜天地时堂内或奚落或同情的私语声接连不断,我却觉得魏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至少没让我抱只公鸡拜堂。
当我被搀扶着踏进婚房的那一刻,竟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被萧平芜囚在楚国深宫更差的境地。
我静静等待着魏峥的到来。
洞房他总不至于再找人替了吧?
正想着,房门应声而开。
我的盖头也被人揭去,一身喜袍、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便映入我眼帘。
「王爷的身子不适宜饮酒,合卺酒由臣代劳。」他微微笑着看向我,一点也看不出战场之上的杀伐之气。
我曾随皇长兄上过战场,也曾在楚魏联手击退匈奴的战场上见过夜听澜沙场点兵的模样。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唇角微扬,「好久不见啊,夜将军。」
「不久。」他放下酒杯低声道。
我微微挑眉。
此时,我尚不解他话中意。
「魏峥呢?」我问。
夜听澜屏退众人,烛火摇曳下,他精雕细琢的面容上氤氲着一层珠玉之辉,「王爷正在陪宋侧妃用膳,与公主的交易,臣亦可全权代劳。」
我知道魏峥有一个眼珠子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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