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尽力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免自己动气太过明显,显得不够深沉有礼。
他半躺在树干上,双臂从头后面绕过去,把脑袋舒服地枕在上面,神态轻松地讲完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如若让他推理这个故事中的幕后主使,他不会猜不到是谁在幕后指使。
“你说,我亲娘是不是已经投了胎,又做了谁的娘了?应该不会吧,这也太快了,她还不应该比我大呢。可若不是这样,她身边的小女孩是谁家的,从哪儿来的?她没有妹妹的。”
他随手摘下了一颗树叶放在嘴巴里叼着,吊儿郎当的,不像被这个问题困惑。但他分明很在意,只是无从猜起。
可对于穆恩尚来说,若是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再想装傻就难了。
“小女孩?”好不容易提起了这个话茬,穆恩尚抓住机会顺着他的话问。
江司笪不满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大一段,没想到你竟对这最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感兴趣?真是……”不分轻重缓急。
“什么小女孩?你怎么就知道你梦到的那个女人是你娘?你都没有见过她。”穆恩尚打断他的话。“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或者……有没有提到过她叫什么名字?”
夜深人静,双人对影。
这样的时刻在他之前的二十三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有人一见钟情,有人一见如故。自从他遇见了穆恩尚,两者都不算,他并没有对她动情也没有想和她交朋友的打算,只是见了她这人,莫名让人感觉很安心。
总是会给人一种和她待在一块儿运气都会变好的错觉。
(是错觉没错。因为迄今为止从未应验过。)
所以他下了山就直奔她的店,所以他打算一住就是一整年,尽管中间被人打断只留了一半,但仅剩的一半是他的底线。
没想到他们之前还有过那样的境遇,救命之恩啊!
分明就是她在遇到他之后会有好运气。难道是她夺走了他的好运气,而他自愿凑上前甘之如饴?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错觉是从哪一刻开始产生的。
心跳不会骗人。压不下的嘴角也是佐证。
和她在一起确实会更放松。他的心情不错,一时间话就多了。
他从未对自己产生过怀疑。没错,他是没有机会见过生他的娘亲,但他岂会在梦中连娘亲都会错认?那股柔和的感觉,除了母亲,再不会是其他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被人逼问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头,语气生硬又带有明显不悦的情绪。他很气,气得想骂人。
“就因为我们的记忆里没有对方的样子,所以我们之间连那一点可怜的、独有的联系都不该有吗?我在梦中都不配认出她,我甚至看不见她的脸,对吗?”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怎么可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呢?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难以接受他即使是在梦中也得不到温暖的事实。
穆恩尚只管由着他把身子靠过来和自己对峙,她不后退,也不做多余的解释,直到他自己情愿脱下身上的铠甲。
“那有什么重要的?”他收敛凶光自嘲道。“虽然她死的早,我从未见过她是什么样子,但是那种感觉不会错。我难得连我娘都认不出来吗?你太瞧不起人了。”
“走吧,回去。”他说。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再待不下去一刻。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解释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饶有兴趣地抬了抬眼,带着戏弄的腔调问道:“帮我?帮我什么?知道你厉害,但你总不能把我娘给复活了吧?想一想还是算了。她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他还是头一次未经穆恩尚的同意就擅自触了她的身子。
江司笪这回仅是抓了她的一条手臂,从树上跃起,一步就把她带回到了凉亭里。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休息睡下了。”
这山上的房间大多都能住,只是其它房间太久没人打扫过蜘蛛成窝脏的很,唯有江司笪那一个老房间近几日有人住,沾点人气。
到凉亭前他们曾参观过这里的房间,穆恩尚竟觉得都还不错。
“还不要。”穆恩尚重新坐回到长椅上,正色道:“我有事和你说。”
收回步子。
江司笪顺从地就近坐到了长椅另一侧,态度敷衍地抬了抬手,示意穆恩尚说,他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和她待在一起运气都会变好这件事,他依旧是相信的,哪怕是会在很久的未来应验。
“你母亲姓司徒,是或不是?”
“不知。”他如实道。
料到他会不配合,穆恩尚好脾气地解释说:“你要认真地回答我,这都是你我需要确认事实的佐证。”
江司笪急道:“你怎么油盐不进……我没有认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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