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韡同谢昌等人辞别,与元宵一同上楼。
凤九韡一进厢房,与温麟潜目光撞个正着。
上次荟乐坊一别,一晃数日未见。今日他翠冠白衣,浑身翩翩少年郎的书卷气。算起来温麟潜乃太宗皇帝老来子,与万岁乃异母兄弟,比太子仅年长两岁,与谢辞同年,刚及弱冠。
温麟潜不闪不避,神色寻常,凤九韡暗松了口气。
落座时,出现分歧。谢辞邀请同席。
元宵以往有过陪坐饮茶,而今与亲王共桌用餐,却是万万不敢。
凤九韡无奈。元宵尊卑观念扎根心底,一味强劝只会令其难堪,索性不再挽留,任她去了谢全等人所在的次桌,屏风相隔。
温正拉开温麟潜左手边的席位,凤九韡从容就坐,端起手边茶杯敬道:“听闻王爷已官复原职,一直尚未当面道喜,今日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温麟潜捏着酒盏浅抿一口。“既然你诚心道喜,那么,今日你请客?”
“好说,我带银子了。”凤九韡解下腰间荷包,塞到临近的温负手中。“尽管捡你家爷喜欢的菜上。”
“如此,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温麟潜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三言两语就乖乖掏银子,迟早不得被卖了去。
闻言,温负将荷包拿在手中掂量一二,快步下楼点菜去了。荷包有些分量,估摸还能留点跑腿费。
“下面来了好多人。”谢庭云坐不住,一进屋就四处走动。两日来,他一直参与巡演,毫不怯扬。这会正趴在窗口往下看。
众人走到窗前探查情况。
登记台处,兵马司众差役排起了长龙,等候捐款,仍不断地有人赶过来。吴瑟的心腹在队伍边上,指手画脚催促差役们提前准备好银子。
凤九韡皱起眉头。“这分明是摊派捐款。”
“怎么?你觉得不妥?又想打抱不平?”温麟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边的碎发。
凤九韡瑟缩着身子,挤出包围圈回到座位上。“吴瑟看样子没少在南城作威作福,难保差役们不借机敛财。现在提前把吃的吐出来,岂不正好。”
“算你聪明。”温麟潜靠在窗棂上,回身看着她,勾唇一笑。
“难道在王爷眼中,我一直是个烂好人?”凤九韡指着自己鼻子,瞪大了眼,像只炸了毛的小狸猫,大有敢点头,便上来咬一口的意味。
温麟潜失笑,顺了顺毛。“自然不是。”
半柱香的功夫,温负领着店小二进来上菜,很快摆满了一桌。还想留下伺候,被温正暗自拽去了隔壁次席。
席上只剩下温麟潜。凤九韡,连同谢辞叔侄四人。
谢辞举杯。“近日辛苦了,我先干为敬。”
凤九韡回敬,两盏茶水下肚,开始动筷,气氛活跃起来。
温麟潜用餐礼仪无可挑剔,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慢条斯理地吞下口中食物才开口。“明日去城东,需多加小心。”
“可是有什么不妥?”凤九韡不解。
谢辞颔首:“万岁前几日下旨,对商贾实行重税,现已张贴榜文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行商者多利,纳商税本就理所应当,难道他们不愿?”凤九韡道。
“自然不愿,且极有可能在捐赠一事上做文章。”谢辞面色沉郁。东城商业协会连夜召集几大商贾密谈。
凤九韡秀眉微颦,似忧心忡忡。
温麟潜出言安抚:“此事与你们无干,不必担心。况且东城兵马使指挥使唐放并非吴瑟之流可比,你等安全无虞。”
凤九韡摇了摇头。“城东乃京城富人聚集区,这么大块肥肉朝廷甘心放过?”
“你有法子?”温麟潜停筷相询。
凤九韡不答,只盯着他手边的酒壶。“我要喝酒,今日我请客。”谁出银子谁是老大!
温麟潜笑容宠溺。将面前酒盅斟了半盏,连同挑衅一并送到凤九韡近前。“此酒乃宫廷御酿,虽味道甘甜,但后劲极大,只此一杯。”
共用一盏,有意让我知羞而退?凤九韡劈手夺过,仰头饮尽,回敬一枚得意的笑,完了还砸吧砸吧嘴,状似回味。都接过吻了,何惧共用器皿。
温麟潜挑眉莞尔,谢辞垂眸不语。
凤九韡面不改色,继而开口道:“朝廷当下缺银子,何不抛出点甜头,让他们自愿把将来的银子挪到当下用。”
“此话何解?”谢辞追问。
凤九韡提议:“可将捐款额与商税抵扣挂钩。”捐款做慈善是她这类高收入公众人物避税的惯用手段。既能树立良好形象,又能部分或全额抵扣应纳税所得额。“还可根据捐款数额高低,细分为‘限额抵扣’”和‘全额抵扣’。”
温麟潜、谢辞俱是头脑睿智的,不用展开细说,已领悟了七七八八。
“好一招将来银子当下用。”
“此计可行。”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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